“更重要的是,”傅教授的目光投向舄窗外无垠的黑暗,“这触及了智慧的终极责任。一个意识到自身意识具有潜在‘塑造力’的文明,需要何等的理智与道德水准,才能驾驭这种可能性,而不是迷失在妄自尊大或杞人忧天的泥潭中?人类,做好准备了吗?”
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教授担忧的每一个层面,都沉重得让我难以轻易推翻。我看到了理论的光明,而他,清晰地指出了光明背后可能投下的巨大阴影。傅文似乎感受到了爷爷话语中的沉重,他低下头,在自己一幅描绘“星尘之网”扰动的画作上,用指尖轻轻点着那些代表我们思维活动的色彩斑点,仿佛在思考这些“涟漪”真正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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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议二:关于“参与性实在”与物理规律的“语境依赖性”
这一次,是我首先提出了保留意见。当我们整理到关于在“常数变异区”的经历,以及我初步提出的“物理常数可变区域的观测者效应”报告时,我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教授,‘参与性实在’这个概念,以及我们观测到的物理常数可能并非绝对恒定,而是与观测者相互作用的产物……我认为这部分内容,在现阶段必须极其谨慎,甚至暂时封存。”我调出了边界探测的数据,那些显示观测方式影响实在呈现的曲线,此刻在我看来充满了危险。
“为什么?”傅水恒教授平静地问,他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态度。
“这会动摇现代科学的根基!”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科学之所以能够建立,依赖于一个基本信念:自然规律是客观的、普适的、不依赖于观测者而独立存在的。如果我们告诉全世界的科学家和普通人,你们看到的宇宙,某种程度上是你们‘选择’看到的,物理定律可能因‘人’而异……这会导致怎样的认知混乱?”
我想象着实验室里无法复现的实验,相互矛盾的研究结果都可以用“观测者语境不同”来解释,那将是对科学严谨性和可重复性原则的致命一击。“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科学的整座大厦都可能摇摇欲坠。尤其是在我们没有一套完整的、可以量化描述这种‘语境依赖性’的数学工具之前,贸然公布,无异于在科学的根基下放置了一颗不定时炸弹。”
傅教授听完我的陈述,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我的担忧。但他随后提出了一个更为深刻的问题:
“智林,你是愿意让人类活在一个看似稳定、实则可能是我们自身认知局限所构建的‘舒适区’里,还是愿意冒着风险,去触碰那个可能更真实、却也更复杂的宇宙图景?即使它会带来暂时的混乱?”
他走到主观测窗前,指着远方一颗明亮的恒星:“哥白尼的日心说,当年不也曾动摇了人类自我中心的‘舒适区’,引发了巨大的思想混乱和宗教冲突吗?但长远来看,它解放了人类的思想,开启了科学的时代。我们现在的发现,或许就是另一个‘哥白尼革命’的序章。”
“但是,”我争辩道,“哥白尼革命撼动的是人类在空间中的位置,而我们的发现,撼动的是认知本身的基础!其冲击力不可同日而语。在人类文明尚未发展出足够的精神弹性和哲学素养来容纳这种不确定性之前,强行揭开这层面纱,可能会导致理性的崩溃和相对主义的泛滥。”
我们僵持不下。我认为保护现有的科学范式至关重要,而教授则认为,为了追求更深层次的真相,承受一定的范式转换阵痛是必要的代价。傅文在一旁,用画笔在纸上画了两棵相互倾斜、枝叶交错的大树,一棵树的枝条象征着“稳定的规律”,另一棵则象征着“流动的实在”,两棵树的根系在纸面下紧紧缠绕,难分彼此。
争议三:关于高等文明的智慧与“危险的馈赠”
在对守护者文明以及我们接触过的其他高等智慧遗留信息的整理中,我们发现了许多超越我们当前技术理解水平的科学原理和工程技术概览。其中一些,涉及能量近乎无限的获取方式、物质重组技术、乃至初步的时空操控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