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河流”状结构。它并非实体,而是由时空本身的微弱扭曲勾勒而出,像一道愈合了亿万年的伤疤,静静地存在于那里。
“确认了!”陈智林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一个独立的恒星流!长度超过一千光年,宽度不足五十光年,结构松散,但引力关联性明确!”
傅水恒站起身,走到主屏幕前,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条“河流”,喃喃道:“果然……是‘流浪星族’。”他伸出手,虚点着屏幕上的结构,“看它的轨迹,模拟运算显示,它的运行轨道与银河系盘面夹角极大,几乎是垂直贯穿,而且轨道离心率极高,远非银盘内正常恒星的规整圆周运动可比。这是一群……不被银河系引力完全束缚的‘自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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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什么是‘流浪星族’?”傅博文抓紧机会问道。
“‘流浪星族’,我亲爱的孩子,”傅水恒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知识与智慧的光芒,“它们并非诞生于银河系本身。在宇宙的幼年时期,存在着无数比现在小得多的原始星系。当我们的银河系在漫长的岁月中成长、兼并时,许多这样的小星系被巨大的潮汐力撕裂、吞噬。它们的大部分恒星被银河系同化,融入了旋臂或银晕之中。但总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或者说……不幸者,它们以某种方式保持了相对独立的运动,成群结队地在银晕中游荡,如同失去家园、在边境地带流浪的古老民族。它们是……被银河系撕裂的古老星系的最后遗民。”
“遗民……”傅博文重复着这个词,似乎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苍凉与坚韧。
“星岚号”,跟随着引力线索,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这条恒星的“遗民之河”。随着距离的拉近,观测数据也越来越清晰、丰富。
陈智林不断报告着新的发现:“目标恒星流确认包含七十三颗主要恒星,以老年红巨星和次巨星为主,金属丰度普遍极低,[Fe/H]值大部分低于-2.0,甚至检测到几颗低于-2.5的极端贫金属星!天啊,这几乎是宇宙第一代恒星的标志性特征!”
傅水恒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如此低的金属含量,意味着它们形成于宇宙非常早期的时代,远在重元素通过超新星爆发广泛播撒之前。它们就像是活化石,承载着宇宙婴儿期的记忆。智林,分析它们的运动速度和方向,尝试追溯它们的来源。”
“正在计算……需要调用银河系暗物质晕分布模型进行引力回溯积分……结果出来了!”陈智林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提高,“模拟显示,它们大约在九十亿年前,从一个名为‘盖亚-恩克拉多斯’的矮星系中被剥离出来!那个矮星系早已被银河系彻底吞噬,不复存在了!”
九十亿年!这个数字让傅博文张大了嘴巴。那是在地球生命还处于最原始的单细胞形态,甚至太阳系都尚未完全形成的遥远过去。
“星岚号”终于接近到足以用超高分辨率光学望远镜直接观测这群“遗民”的距离。主屏幕上的图像切换成了实景拍摄模式。
画面展开的瞬间,傅博文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片何等奇异而壮丽的景象!没有旋臂星域的璀璨密集,也没有星云的绚烂多彩。数十颗恒星,疏疏落落地散布在漆黑的背景上。它们的光芒,大多呈现出一种沉静、甚至是黯淡的红色或橙黄色,如同风中残烛,却又顽强地燃烧着。它们不像银河系主流恒星那样“合群”,彼此间保持着一种矜持而孤独的距离,仿佛每一颗都沉浸在自己长达百亿年的悠长梦境之中。它们的光芒,穿越了近万光年的虚空,抵达这里时,已经微弱而冰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来自太古的沧桑感。
“它们……好像很孤独。”傅博文轻声说,他被这景象深深震撼了。
“是的,孤独。”傅水恒走到孙子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情,“它们曾是另一个星系骄傲的子民,拥有自己的运行轨道,或许也曾孕育过围绕它们旋转的世界。但一场来自银河系的、无法抗拒的引力浩劫,摧毁了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