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被独立封装在特制的、带有精密控光系统的透明展柜中,画作本身是唯一的光源。柔和的、仿佛来自画作内部的光线,精准地照亮了画作本身的每一个细节,而周围的环境光被压到极低,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干扰,引导观展者将全部注意力沉浸于画作本身散发出的能量场中。
傅博文的画,远远望去,首先冲击视觉的,是色彩。那绝非寻常调色盘可以调配出的颜色。有一种幽蓝,深邃得如同吞噬光线的黑洞视界,却又在核心处透出一点创世般的炽白;有一种绯红,并非火焰或鲜血的颜色,而是像某种高能粒子流在磁场中螺旋前进时辐射出的、带着动态韵律的光晕;还有一种无法命名的、介于银与紫之间的流光,它们以极其复杂的笔触交织在一起,仿佛描绘的是时空本身弯曲、折叠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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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条更是打破了所有常规。它们时而如宇宙弦般坚韧锐利,切割着色彩的区域;时而化作弥漫的星云,没有明确的边界,只有色彩的渐变与渗透;时而又扭曲成莫比乌斯环般的拓扑结构,暗示着维度与视界的诡异。这些线条和色彩的组合,拒绝被大脑中已有的任何图像模板所归类,它们直接作用于观展者的神经系统,引发一种原始的、前逻辑的震撼。
陈智林、赵天瑜、苏茜和李慕兰也来到了展厅,他们混杂在人群中,既是组织者,也是观察者,更是与其他观展者一样的“体验者”。
一位着名的艺术评论家,以刻薄和严谨着称,此刻正站在那幅《旋涡之梦》前,久久不动。他手里拿着记录本和笔,却一个字也没有写。他的眉头紧锁,脸上惯常的评判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甚至是一丝……敬畏。他试图用他所知的艺术流派——抽象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行动绘画——去套用,却发现无一合适。这些画作没有“笔触的情感”,没有“潜意识的投射”,甚至没有“形式的美感”。它们呈现的,是一种纯粹的、近乎冷酷的“结构”,一种宇宙尺度的几何与动力学的直观显现。最终,他颓然放下笔,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试图将那片色彩的旋涡吸入肺中。
一位天体物理学家,则在另一幅名为《引力之舞》的画作前几乎匍匐在地。画面上,巨大的、无法用现实色彩描述的天体相互环绕,它们之间的空间被扭曲成一种肉眼可见的、流淌着的“凹陷”,无数细碎的、闪着微光的笔触如同被引力拉扯、粉碎的星际尘埃,沿着看不见的测地线运动。“上帝啊……”他喃喃自语,“这……这比我见过的任何计算机模拟的引力透镜效应……都要真实!他不是在画他看到的东西,他是在画……他‘理解’的东西!这种理解,跳过了数学!”
赵天瑜站在一位哲学家旁边,听着他与另一位心理学家的低声讨论。
哲学家说:“这挑战了康德意义上的‘先天直观形式’。我们的时空直觉,在这里被彻底打碎了。这些画作暗示,可能存在我们感官无法直接构建,但意识却能以某种方式‘触及’的更高维或更基本的实在结构。”
心理学家回应:“更让我震惊的是它的直接性。它绕过了大脑皮层的高级认知加工区,直接与边缘系统,与我们的情绪、直觉中心对话。你看那位女士,”他悄悄指向一个正在默默流泪的年轻女孩,“她说不清为什么哭,只是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充满了’。这是一种纯粹的、非符号化的共情。”
赵天瑜听着,若有所思。他发现自己试图用数学语言去描述的“时空织构”,在这幅名为《时空的经纬》的画作中,竟然找到了一种视觉上的对应。那种色彩的层叠、交织,仿佛正是他方程中那些张量场的非交换几何关系的直观表达。理性与感性,在此刻仿佛不是对立,而是同一真理的两面。
苏茜则更关注技术层面的反应。她注意到,一些观展者在某些画作前停留过久后,会出现轻微的眩晕感或方向感的短暂迷失。她低声对陈智林说:“智林,你看,这种生理反应……是不是说明画作中蕴含的视觉信息,其频率或模式,干扰了人体前庭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