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观测手段更先进了,哈勃、韦布空间望远镜将我们的视野推向宇宙边缘,但新的发现也带来了新的谜题。暗物质、暗能量……它们占据了宇宙绝大部分,而我们对其本质几乎一无所知。这提醒我们,人类的认知永远只是宇宙真相的一个侧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一张张面孔,从稚气未脱的孩童到白发苍苍的老者:“但这正是科学的魅力,也是今晚我们聚集于此的意义。我们重新仰望星空,不仅仅是辨认几个星座,寻找几颗行星。我们是在重新定位自己——在这个直径超过十万光年的银河系里,在一颗普通的环绕着中年恒星的岩石行星上,我们这些会思考、懂敬畏的生命,究竟意味着什么?”
傅愽文仰着头,听着爷爷和陈伯伯的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十万光年”、“暗物质”这些词汇,混合着眼前浩瀚的星空,在他小小的心灵里播下了一颗神奇的种子。他拉着旁边一个看起来有些害羞的小女孩的手,指着天空说:“我爷爷说,星星离我们好远好远,光都要走几千年呢!我们看到的,是它们几千年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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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睁大了眼睛,怯生生地问:“那……那它们现在还在那里吗?”
傅愽文被问住了,挠了挠头,求助似的看向陈智林。
陈智林蹲下来,平视着两个孩子,微笑着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对于那颗星星本身来说,‘现在’它当然还在。但对于此刻仰望它的我们来说,我们看到的是它的‘过去’。宇宙如此之大,光速虽然快,却也需时间穿越这广袤的空间。所以,天文学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门研究‘过去’的科学。我们看到的星空,是一幅由不同时间片段拼贴而成的历史画卷。”
“就像……就像看一场延迟直播?”旁边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插嘴道,他手里还拿着正在显示星图APP的手机。
“很棒的比喻!”陈智林笑着肯定,“可以这么说。我们都在观看一场跨越千万年甚至百亿年的‘宇宙延时直播’。而天文学家的任务,就是解读这些延迟的信号,试图理解宇宙的过去、现在,并预测它的未来。”
傅水恒教授看着这一幕,感慨地对身边的社区志愿者说:“你看,这就是‘共鸣’。理论的突破,最终需要回归到对公众的启迪。《指南》引发的,不仅仅是一场科学界的震动,更是一场思想的启蒙。它让高深的宇宙学,重新变成了普通人茶余饭后可以谈论、可以思索的话题。人们开始意识到,思考宇宙,并非科学家的特权,而是每一个对自身存在感到惊奇的人的本能。”
随着夜色渐深,银河在天顶愈发清晰明亮,仿佛一条流淌着钻石碎屑的浩瀚河流。观星的人群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沉浸。有人通过望远镜寻找着土星美丽的光环,发出阵阵惊呼;有人铺开野餐垫,躺在上面,只是静静地用肉眼感受着星海的壮阔;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用手机软件比对确认着看到的星座,讨论着希腊神话的故事;那对母女,母亲正轻声给孩子讲述牛郎织女的传说,但随后又补充道:“不过宝贝,那颗织女星其实比太阳还要大很多很多,离我们也非常非常遥远哦……”
一种新的宇宙观,就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交谈、惊叹和静默中,悄然孕育、形成。它不再是将人类置于宇宙中心的傲慢,也不是在浩瀚尺度前感到自身渺小的自卑,而是一种更为复杂和深刻的认识——认识到自身的渺小,恰恰是理解宇宙之伟大的起点;认识到我们由星尘构成,与这片浩瀚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认识到生命与意识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宇宙尺度下的奇迹。
陈智林博士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声对傅教授说:“教授,我想,《指南》的目的,或许已经达到了。它不在于给出所有答案,而在于提出了更好的问题,并激发了寻找答案的勇气和热情。让科学的星光,照亮普通人的心灵。”
傅水恒教授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投向那无垠的宇宙深处,那里,有无数的秘密等待发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