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格利泽581星系方向的路径,“这些路径并非绝对‘安全’,而是‘能见度’较高、潜在‘交流节点’较多的区域。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嗯,类似于地球上古代商队走过的,有水井和驿站的丝绸之路。我们的探测器沿着这些路径飞行,不仅遭遇物理风险的概率较低,接收到其他文明信息,或者留下我们信息被接收的概率,也会显着增加。”
台下一位日本宇宙科学研究所的专家提问:“李教授,您提到的‘交流节点’,是否指类似引力透镜焦点或者某种未知的空间共振点?我们是否有技术手段提前标识这些节点?”
李教授看向傅水恒和陈智林的方向:“这正是我们需要合作攻关的方向。傅教授团队的‘意念感应器’原型机,虽然主要功能是信息接收,但其底层物理机制,或许能帮助我们发展出一种主动扫描空间‘信息富集区’的技术。”
陈智林在台下点头,补充道:“我们中心已经成立了一个专项小组,正在尝试将感应器的部分原理,应用于深空探测器的路径规划系统。初步模拟显示,它可以有效筛选出《指南》中提到的‘高概率友好信号区’。”
紧接着,中国航天科技集团的张毅总工程师介绍了基于新一代核聚变推进系统的“远征-1A”概念探测器。巨大的全息模型在台上旋转展示,其流线型的设计、多重冗余系统以及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位于探测器头部、按照《指南》中某种几何比例制造的、由特殊合金构成的“接触面”,引起了广泛关注。
“这个接触面,我们称之为‘文明握手区’。”张总工解释道,“它的材质和结构,参考了《指南》中对于‘无害物质’和‘标准信息载体接口’的描述。理论上,如果遇到具备相应技术能力的文明,他们可以通过这个接口,直接读取我们存储的、关于地球和人类文明的‘数字信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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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来自巴西的宇宙生物学家举手问道:“张总工,考虑到《指南》强烈警告的‘生物污染风险’,你们的探测器在接近可能存在生命的行星或卫星时,如何确保绝对的隔离?特别是如果我们需要投放着陆器的话。”
“我们设计了多重消杀和物理隔离系统。”张总工切换幻灯片,展示复杂的内部结构,“并且在最终接触前,会释放由《指南》中‘通用消毒频率’编码的微波信号,作为一种预先的、礼貌的‘清洁告知’。当然,这一切的具体协议,还需要本次论坛成立的伦理委员会进行最终审核。”
下午的议程,转向了更偏向于理论与伦理的探讨。“宇宙社会学工作坊”里,争论尤为激烈。
牛津大学的哲学家托马斯·艾伯纳博士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指南》教导我们谦逊和友好。但历史告诉我们,地球上不同文明的相遇,往往伴随着冲突。我们如何确保,当我们怀着善意出发时,不会被对方解读为威胁?或者说,我们是否应该考虑,某些文明可能其基本的‘思维逻辑’就与我们完全不同,甚至无法理解‘善意’这个概念?”
一位俄罗斯的社会学家引用《指南》中的一段模糊描述:“‘注意信息场的情绪底色,避免在负面峰值期进行强接触’。”他认为,“这暗示了高级文明可能存在集体情绪波动。我们的接触时机,或许需要像选择天气一样,选择对方的‘情绪窗口期’。”
傅愽文小朋友也被爷爷安排在会场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由一位助理照看着。他虽然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术语,却能感受到大人们话语中的认真、困惑以及时而闪现的灵感火花。他抱着地球仪,小声问旁边的助理:“叔叔,他们是在担心外星人不喜欢我们吗?”
助理低声回答:“他们是在想办法,让外星人一定能明白我们的喜好。”
愽文想了想,说:“就像我如果想和隔壁班的妞妞做朋友,我会先送她一朵我画的小红花,而不是直接跑过去拉她的手,对吗?”
助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对,小愽文,就是这个道理。要先表达善意,让对方感到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