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的!牛鼻子老道!你听见没有?!”
玄真子扫地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几乎无法察觉。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只是继续着那规律的“唰唰”声。
玉笋更气了!无视!又是无视!
“装聋作哑是吧?扫扫扫!就知道扫!你是属扫帚的吗?!扫得再干净能当饭吃吗?能扫出个神仙来吗?!” 她越骂越顺口,把这两天所有的憋屈都倾泻出来,“整天板着张棺材脸,给谁看呢?!规矩规矩,规矩能填饱肚子吗?!假清高!伪君子!道貌岸然!装神弄鬼!你……”
她搜肠刮肚,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贬义词都往玄真子身上招呼。骂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可惜,墙那边的回应,依旧是那沉稳不变的“唰…唰…唰…”。那个蓝色的背影,连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仿佛她骂的是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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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玉笋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瓢油,烧得更旺了!她气急败坏,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混杂着泥土和草屑的烂泥,对着墙洞就狠狠砸了过去!
“让你装!让你扫!”
烂泥团划出一道低矮的抛物线,穿过墙洞和稀疏的藤蔓,“啪叽”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玄真子刚刚扫过、光洁如镜的青石板上!溅开一小片污浊的泥点!
成功了!
玉笋心中涌起一股恶作剧得逞的、扭曲的快感!她甚至能想象出玄真子看到这滩污迹时,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会出现怎样惊愕和愤怒的表情!拂袖?他这次得拂掉一层皮吧?!
她得意地等着,等着看那蓝色身影如何暴跳如雷,如何气急败坏地清理污迹,或者……最好直接冲过来找她算账!那样她就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个痛快了!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却让玉笋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变成了极度的错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玄真子道长停下了扫地的动作。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那滩污浊的、粘着草屑的烂泥上。
没有玉笋想象中的惊愕,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片偶然飘落的树叶,或者……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玉笋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没有拂袖。
他没有跳脚。
他甚至没有皱眉。
他只是如同处理一件最寻常不过的杂物般,极其自然地、动作流畅地重新挥动了扫帚。那柄光洁的竹扫帚,以一种近乎轻柔的力道,平稳地覆盖上那滩烂泥,如同拂去一层薄灰。一下,两下……动作依旧标准,依旧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专注。
泥点被扫帚均匀地推开、压平、吸附。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他扫的不是一滩恶作剧的烂泥,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清洁仪式。
玉笋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她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恶作剧快感,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幼稚、那么可笑、那么……徒劳无功!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使尽浑身解数,对方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巨大的挫败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看着那个一丝不苟地清理着污迹的蓝色背影,看着他专注得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的侧脸,看着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与世隔绝般的、绝对的秩序感……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无力感攫住了她。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戒不掉”,在这个人面前,都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由清规戒律和扫地声构筑的、冰冷而坚硬的堡垒里,她的一切喧嚣,都被那堡垒无声地吸收、消弭。
玉笋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只剩下茫然和一种深重的疲惫。她甚至忘了继续骂下去。
玄真子很快清理干净了那滩烂泥,青石板恢复了光洁。他再次检查了一下扫过的区域,确认没有遗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