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热气烤干。每一次能量对撞的冲击,都让她喉头涌上腥甜的铁锈味。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这两股蛮力生生扯断的刹那,被布帕紧紧缠绕的玄真子那只手,指关节突然痉挛般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某种狂暴宣泄的嘶吼,猛地从玄真子胸腔深处炸裂而出!
那双紧闭的眼眸,在靛紫电光的映照下霍然睁开!瞳孔深处没有焦距,只有一片翻腾燃烧的金红色火海,仿佛地狱之门在他眼底洞开。那嘶吼声穿透岩缝,甚至短暂地压过了身后地脉崩塌的轰鸣。
“……你……”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嗬声,滚烫的气息喷在玉笋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炭火里抠出来,带着灼烧灵魂的痛楚和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早该……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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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声落下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沛然莫御的狂暴业火,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口,顺着他紧扣玉笋手腕的掌心,毫无保留地、毁灭性地冲击而出!
轰——!
冰火之力在狭小的空间内达到临界点的剧烈冲突,引发了实质性的爆炸!强大的气浪以两人交握的手腕为中心,猛地向四周炸开!
玉笋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岩壁上,喉头一甜,鲜血终于抑制不住地喷了出来。缠在两人手腕上的靛蓝布帕瞬间被狂暴的能量撕扯成无数燃烧的碎片,如同深蓝色蝴蝶在刺目的光芒中化为灰烬!
就在她被炸飞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前方不远处,那尊之前被地火催动、此刻被爆炸气浪掀翻的巨大丹炉!
沉重的炉身“哐当”一声侧翻在地,炉盖滚落。炉腹内壁,并非光滑的金属,而是布满了历经丹火淬炼的、深深浅浅的凹痕与斑驳的釉色。然而,就在那一片混沌的炉壁中心,竟清晰地烙印着一幅完整的、巨大的阴阳鱼图案!此刻,炉内残余的地火与外界涌入的寒气在阴阳鱼上剧烈交汇,蒸腾起一片浓郁翻滚的白色水汽。那巨大的阴阳鱼在这迷蒙的蒸汽中缓缓旋转、沉浮,散发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天地初开时最本源的律动。
玉笋摔落在地,剧痛让她蜷缩起来。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手腕上,业火的灼痛和寒髓的冰冷依旧在激烈地拉锯撕扯,每一次心跳都带来灭顶的痛苦。她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了刀片。
然而,就在她挣扎着试图撑起身体时,视线却被旁边一点微弱的反光吸引。
半张残破的纸页,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打着旋儿,无声地飘落下来。纸页焦黄卷曲,边缘被火焰燎黑,上面用拙劣的笔墨写着歪歪扭扭的佛偈——正是那本曾沾满她口水的污损《金刚经》中的一页!它不偏不倚,恰好覆盖在刚才玄真子身下压着的一块松动石板边缘。石板的缝隙里,隐约透出一点暗沉的颜色,像是干涸的血迹勉强勾勒出的几个扭曲字迹:“……井”。
经页上,那句曾被住持用朱砂圈出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正冷冷地覆盖在“井”字血痕之上。
烟尘弥漫,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阴阳鱼的边界。玉笋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被经卷覆盖的血痕上,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地脉深处那永无止境的、垂死的呻吟。玄真子那句嘶吼——“你早该还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混乱的心头。手腕处,业火与寒髓仍在血肉中疯狂绞杀,痛楚尖锐如刀,每一次搏动都提醒着她这无法挣脱的冰火炼狱。
靛蓝布帕的碎片如同焦黑的蝶翼,在充斥着硫磺与血腥味的浊气中飘落,无声地宣告着某种脆弱的联结被暴力撕毁。她喘息着,艰难地抬起剧痛钻心的手臂,指尖颤抖着伸向那页覆盖着秘密的《金刚经》。经卷下,那抹暗红的“井”字血痕,像一只窥伺的眼。
地脉崩塌的闷响越来越近,如同巨兽逼近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