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挤挤也能睡两个人嘛!咱们背对背,中间还能再睡个…呃,放个包袱隔开!” 玄真子:“…不必。” 最终,妥协的结果是:玉笋睡床,玄真子在靠窗的墙角清理出一块地方,盘膝坐下,五心向天,开始他雷打不动的晚课。只是今夜,他的道心能否如常澄澈,就未可知了。 夜色渐深,江风透过木板缝隙吹入,带着凉意和远处市集尚未完全沉寂的隐约喧嚣。 玉笋躺在坚硬的板床上,身下的干草窸窣作响。她翻了个身,面朝玄真子的方向。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清辉,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沉默的玉雕。她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喂,古板道士,”她小声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你肚子…还难受吗?” 玄真子眼睫微动,没有睁眼:“尚可压制。” “哦…”玉笋顿了顿,“其实,挤一间屋也挺好的。这地方人生地不熟,有个…嗯…熟悉的打嗝声在旁边,还挺安心的。” 玄真子:“…” 他决定不接这个话题。 玉笋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说,那‘净水琉璃莲’,咱们能拿到吗?还有那寒水玄蛇,听着就不好惹…不过,要是把它烤了,不知道是不是蒜香味儿的?” 玄真子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无奈地看向她:“玉笋道友,谨言慎行。灵物守护,岂可…妄加品评?” 玉笋嘻嘻一笑:“想想又不犯戒。再说了,咱们的‘苦寒蒜煞’要是真能当硬通货,是不是得提前准备点?总不能临时抱佛脚,现场打嗝凝煞吧?那多不雅观。” 这话倒是提醒了玄真子。他沉吟片刻:“‘苦寒蒜煞’乃你我‘同息’与‘五味轮转’所生,心念动时,炁息自转,或可尝试引导外放,凝而不散。” “怎么引导?” 玄真子重新闭上眼:“静心,感应你我周天流转之‘同息’节点,想象将那一缕‘蒜煞’之息,如抽丝剥茧般,缓缓逼至指尖。” 玉笋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努力去感受体内那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联系。起初一片混沌,只有自己肚子里那团暖烘烘的“小火炉”。但当她静下心来,刻意去追寻时,果然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带着冰凉甜意和蒜味辛辣的“异种”炁息,在她丹田附近盘旋,与她的“小火炉”相互温养,又泾渭分明。 她尝试着,用意念去触碰、引导那丝“异种”炁息。 一刻钟后。 玄真子指尖,一缕比发丝还细、近乎透明的淡白色气息缓缓渗出,在指尖缭绕,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寒意与蒜香。 几乎是同时,玉笋那边—— “嗝~!” 一个清脆的、带着满足尾音的小嗝,在寂静的棚屋里响起。 那缕刚在玄真子指尖成型的“蒜煞”之气,应声而散。 玄真子:“…” 玉笋尴尬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我…我没忍住!它自己跑出来的!我就是想着…想着把它赶到手指头,结果它好像走岔了路,从喉咙溜了!” 玄真子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体内被那失败的引导和玉笋的嗝声引得气息又是一阵微澜。他彻底放弃了今晚凝煞的尝试。 “睡吧。”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玉笋吐了吐舌头,乖乖躺好。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声说:“玄真子,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嗯?” “就是…虽然麻烦了点,但好像没那么孤单了。”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睡意,“以前在庵里,晚上饿了,只能数佛豆…现在…至少有个…一起打嗝的…” 话音未落,均匀的呼吸声便响了起来。 玄真子静坐墙角,听着身旁传来的绵长呼吸,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两人混合的、一丝淡淡的蒜味与药草甜香,久久无言。 窗外,江风呜咽,带来远方的潮声。 他内视丹田,那“冰火面团”在玉笋沉睡后,似乎旋转得更加平稳了一些。那“三丈之限”带来的,似乎并非只有麻烦。 这一夜,注定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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