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黎明将至。冥河上空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连流淌的河水都显得格外粘稠沉寂。冰崖洞府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叶暖几乎一夜未眠,紧紧握着苏然的手,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苍白的面容,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李淳风、妙音仙姑等人也守在洞府外,神色凝重,不时望向天际,计算着最后时限的临近。
就在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即将刺破黑暗的前一刻——
寒玉床上,苏然那紧闭了整整三日的双眼,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不再是以往的锐利或深邃,而是如同经历了一场宇宙生灭的轮回,沉淀下了无尽的沧桑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洞悉万物本质的平静。眸底深处,隐约有星辰生灭、月华流转、草木枯荣的异象一闪而逝。
“苏然哥哥!”叶暖的惊呼声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泪水瞬间决堤,她扑到床边,却又不敢触碰,生怕这只是一个易碎的梦。
洞府外的李淳风等人也被这声惊呼惊动,立刻涌入洞府,看到苏醒的苏然,无不露出激动万分的神色。
“盟主!”
“苏长老,你终于醒了!”
苏然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看到叶暖红肿的双眼,李淳风等人脸上的疲惫与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尝试动了动手指,一股虚弱感依旧弥漫全身,但神魂却异常清明,对身体的掌控也正在迅速恢复。
“让大家……担心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他轻轻拍了拍叶暖的手背,示意自己无碍,随即目光投向李淳风,“李长老,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何事?修罗族……现在何处?”
李淳风连忙将这三日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修罗族战将罗睺的到来、其带来的惊人情报以及最后通牒,原原本本地快速禀报了一遍。
“第四枚碎片线索……圣主真正弱点……蚀界大阵即将彻底引爆……”苏然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眼神锐利起来。他内视己身,三枚玄天镜碎片融合后的虚影在丹田内缓缓旋转,与他的联系更加紧密。镜灵那丝微弱的本能,也传递出一种对外界危机的强烈预警,尤其是对冥河源头方向那股正在急剧攀升的毁灭波动。
“时间不多了。”苏然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坐起身,叶暖连忙扶住他。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领袖气质与决断力,已然回归。“请罗睺将军进来一叙。”
“盟主,你的身体……”妙音仙姑担忧道。
“无妨,皮肉之伤,恢复即可。眼下局势,刻不容缓。”苏然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片刻之后,修罗族战将罗睺那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洞府之内。他血眸扫过苏醒的苏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没料到苏然恢复得如此之快,而且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难测。
“苏然道友,恭喜苏醒。”罗睺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少了几分之前的压迫感,多了几分平等的意味。
“罗睺将军,久仰。”苏然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与罗睺对视,“将军带来的消息,关乎此界存亡,苏某感激不尽。只是,合作需以诚相待。敢问将军,修罗族隐世多年,为何此时出世?又为何选中苏某?”
罗睺血眸中光芒一闪,似乎对苏然的直接有些意外,但随即坦然道:“苏道友快人快语,罗睺便直言相告。吾族避世,非是畏惧,而是因上古一战,族中至宝‘修罗血刃’碎片失落,传承受损,不得不蛰伏休养。此次出世,一是感应到幽冥异动,蚀界之危已波及血海边界,唇亡齿寒;二则是……族主以秘法推演天机,窥得一线生机,应在了身负玄天镜传承的苏道友身上。”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至于为何选中道友……只因那第四枚碎片,‘修罗血刃’碎片,其属性至刚至阳,主征伐杀戮,与幽冥死气乃是天生克星。但它亦蕴含极致的凶煞之气,非心志坚定、道心通明,且身负大气运、大因果者,无法驾驭,反遭其噬。而苏道友的源初之道,包容万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