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意志如潮水般退去,星陨秘境重归死寂,只留下满目疮痍。破碎的星辰残骸悬浮在灰白的虚空中,如同巨兽的骨骸。暗红色的大地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曾经流转的星辰精气荡然无存,唯有冰冷的虚无余韵弥漫。星陨殿彻底崩塌,只余下扭曲的金属框架和焦黑的石块,诉说着方才那场超越寻常认知的法则之战。
苏然所化的混沌创世龙神真身缓缓收敛,重新化为凝实如琉璃的魂体状态。他脸色苍白如纸,眉心那点创世之炎黯淡如风中残烛,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显然方才强行催动创世本源对抗虚无意志,消耗巨大,甚至伤及了根本。但他眼神却锐利如星,扫过这片废墟,最终定格在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月无痕身上。
月无痕蜷缩在破碎的祭坛角落,华美的影月殿主袍破损不堪,露出下面苍白失血的肌肤。她周身缭绕的黑暗能量已彻底消散,那双曾充满野心与冰冷的凤眸,此刻只剩下空洞与绝望。虚无意志的退走,意味着她最大的依仗消失,而苏然展现出的、足以撼动主上意志的力量,更让她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她像一只被抽去脊梁的蛇,只能瑟瑟发抖地等待着审判。
苏然一步步走近,脚步声在死寂的秘境中格外清晰。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走到星瑶消散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点点纯净的星辉,如同夜空最后的萤火。他伸出手,掌心混沌之气流转,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星辉收集起来,凝聚成一枚核桃大小、内蕴星河光影的晶莹结晶。结晶触手温凉,仿佛还带着星瑶最后的体温与执念。
“暖暖……”苏然低声呢喃,将结晶紧紧握在手心,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恸与责任感激荡在胸间。他转身,目光如冰刃般刺向月无痕。
“月无痕。”苏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天道审判,“你勾结归墟,背叛星宫,囚禁璇玑,害死星瑶,罪孽滔天,万死难赎其咎。”
月无痕身体剧烈一颤,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声音沙哑:“成王败寇……有何可说?只恨……只恨未能早日将你这变数彻底抹除!”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悔恨。
“死,太便宜你了。”苏然眼神冰冷,“你将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他并指如剑,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混沌之气射出,瞬间没入月无痕的眉心,化作一道复杂的混沌封印,将她残存的力量与神魂彻底禁锢。月无痕闷哼一声,眼神彻底黯淡下去,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
苏然不再看她,袖袍一卷,将其收入一件得自星涡祭坛的、专门禁锢神魂的星辰玉瓶之中。此女知晓太多归墟与影月殿的隐秘,留着或许还有用处。
处理完月无痕,苏然强忍着魂体的虚弱与剧痛,开始仔细探查这片废墟。星陨秘境是玄天星宫核心重地,更是周天星辰图的控制枢纽所在,即便被大战摧毁,或许还残留着一些重要的信息或宝物。
他神识如网,细细扫过每一寸土地。在原本星陨殿的核心区域,他找到了一些破碎的星辰玉简残片,上面残留着部分关于星宫大阵运转和历代宫主感悟的零星信息,虽不完整,却也弥足珍贵。更重要的是,他在一堆焦黑的瓦砾下,发现了一角未被完全摧毁的阵盘碎片,其上符文与周天星辰图隐隐呼应,似乎是控制星辰图力量的副钥之一。
“或许能凭借此物,稍加修复星辰图的部分功能,至少能暂时稳定玄天星宫的局面。”苏然将碎片收起。如今月无痕伏法,星宫群龙无首,必然陷入混乱,需要尽快稳定,否则只会给归墟可乘之机。
随后,他来到秘境边缘,望向那被虚无意志撕裂的缺口。缺口之外,是玄天星宫混乱的核心星域,隐约可见能量乱流肆虐,星辰战舰如同无头苍蝇般穿梭,显然内部的动荡已然爆发。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返回冥河。”苏然心道。冥河经历大战,百废待兴,叶暖与冰芸还在苦苦支撑,他必须回去坐镇。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突破混沌创世龙神之境,逼退虚无意志,必然已引起归墟更高层次存在的注意,接下来的报复,恐怕会更加猛烈。冥河,需要更强的防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