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观澜茶社,苏然立刻感觉到数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不动声色,运转“星隐术”,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一个普通路人,汇入市中心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并没有直接前往冰芸发来的新安全点坐标,而是在市区内兜了几个圈子,换乘了数次公共交通,确认甩掉了可能的跟踪后,才悄然朝着城北方向移动。
新安全点位于城北一片待拆迁的老旧居民区深处,一栋不起眼的筒子楼顶层。这里鱼龙混杂,流动人口多,监控设施老旧甚至缺失,是天然的隐蔽场所。冰芸利用“隐流”的资源,临时租下并改造了这里。
苏然按照指示,从楼后一条堆满杂物的防火梯悄无声息地爬上顶楼,敲响了最里面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有节奏地响了三声,两长一短。门内传来轻微的机括声,铁门无声滑开一条缝隙,冰芸冷峻的面容出现在门后。
“进来。”冰芸侧身让苏然进入,随即关上门,反锁,并启动了门后几个不起眼的电子和能量警戒装置。
屋内经过简单改造,窗户贴了单向膜,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部视线。空间不大,但功能齐全,有简易的休息区、通讯设备和医疗角。秦岳靠坐在一张折叠床上,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正看着一块平板电脑上的数据。林医生在整理医疗箱。叶暖则在角落的简易灶台前熬着药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花虞坐在黎俏床边,正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黎俏依旧沉睡,但呼吸平稳。
看到苏然安全归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情况怎么样?”秦岳放下平板,关切地问道。
苏然将特管局约谈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并将那份协议草案递给冰芸。“郑维国,东南地区负责人。态度看似温和,实则步步紧营。给了三天考虑时间。”
冰芸快速浏览着协议草案,眉头越皱越紧。“登记备案、定期报告、行动报备、必要时接受‘指导’和‘协助’……这几乎等同于将我们纳入监管体系,失去自主权。特管局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叶暖盛了一碗药膳递给苏然,轻声道:“官方介入,利弊参半。若能争取到相对平等的合作地位,或许能获得一些资源和信息上的支持,但也意味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阳光下。”
“我们不可能接受这种监管。”秦岳斩钉截铁,“我们的对手是‘影蚀’、‘星陨阁’这种隐藏在暗处的庞然大物,一旦被条条框框束缚,只会束手束脚,甚至可能被对方利用规则反制。”
花虞虽然不太懂这些复杂的事情,但也小声说道:“苏然哥,我觉得秦大哥说得对,不能什么都告诉别人……”
苏然喝了一口温热的药膳,暖流涌入四肢百骸,疲惫稍减。他放下碗,目光扫过众人:“完全拒绝是不现实的。特管局代表国家机器,正面冲突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既不完全受制于人,又能利用官方的资源和对都市规则的熟悉,来应对暗处的敌人。”
他看向冰芸:“冰芸,以‘隐流’的情报网,能否查到更多关于特管局,特别是这个郑维国的信息?他们的行事风格、内部派系、真正的底线是什么?”
冰芸点头:“已经在查了。特管局虽然神秘,但并非铁板一块。不同地区的负责人风格差异很大。郑维国在圈内以‘务实’和‘结果导向’着称,据说比较看重实际价值和可控性,而非死板的程序。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我们需要一份反提案。”苏然沉吟道,“明确我们的底线——核心秘密(星枢、玉佩等)不予公开,行动自主权必须保留。同时,可以提出有限度的合作,比如在涉及公共安全的事件中提供信息共享或协助,以此换取特管局在某些方面的便利,比如情报支持、身份掩护、以及对‘影蚀’等非法组织的打击配合。”
“这个思路可行。”叶暖表示赞同,“以合作代替监管,争取盟友而非上司。”
秦岳也点了点头:“但谈判筹码很重要。我们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和不可替代性,让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