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蔓延,只有通风机的嗡鸣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苏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迷茫。他习惯了战斗,习惯了制定计划,习惯了背负责任。可面对这样复杂难解的情感纠葛,他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手足无措。他该怎么做?接受黎俏的心意?可他真的准备好了吗?还是装作不知,继续维持现状?那对黎俏,对叶暖,对花虞,又是否公平?
就在这时,实验台上的黎俏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嘤咛。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眉心星痕柔和地闪烁,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起初有些迷茫,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她看到了围在身边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苏然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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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来的沙哑,“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苏然立刻走到床边,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黎俏眨了眨眼,似乎在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头……还有点沉……但身上不痛了……”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苏然近在咫尺的脸上,忽然想起了什么,苍白的脸颊瞬间浮起两抹红晕,眼神慌乱地躲闪开来,小声嗫嚅道:“我……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控制室内的空气仿佛再次凝固了。
苏然的心猛地一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直接承认?还是含糊过去?
叶暖收拾器械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没有转身。花虞将头埋得更深了。秦岳依旧望着窗外,背影如山。
黎俏见苏然沉默,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安和窘迫,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小声说:“对……对不起……我可能……烧糊涂了……”
她选择了退缩,用“糊涂”来掩饰那份鼓足勇气的告白。或许是因为羞涩,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苏然的为难和现场的尴尬气氛。
苏然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和心疼。他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没事了,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黎俏轻轻“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但微微颤抖的眼皮显示她并未睡着。
苏然站起身,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转身走向控制台。他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来理清这团乱麻。他打开冰芸留下的备用通讯器,开始调阅可能关于星灵会下一步行动的情报。
叶暖终于转过身,开始为黎俏测量体温,动作依旧专业,但眼神比平时更加疏离。花虞悄悄抬起头,看着黎俏和苏然的背影,眼神复杂。
新的安全点,暂时提供了庇护,却也成为了一个情感的牢笼。无声的星语在心底流淌,暗涌的情潮在寂静中发酵。在这座被遗忘的工业废墟之下,关乎生存的战斗暂歇,而另一场关乎内心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苏然知道,他逃避不了多久,有些问题,终究需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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