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工业区边缘,一座早已停产的化纤厂仓库二楼。破碎的玻璃窗外,城市边缘的灯火如同遥远的星河,仓库内却只有应急灯惨白的光晕,在积满灰尘的旧机器上投下扭曲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化学试剂残留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黎俏被安置在一张用旧帆布和海绵垫临时铺就的“床”上,依旧昏迷不醒。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眉心那点星痕黯淡无光,仿佛风中残烛。叶暖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用酒精棉仔细擦拭着黎俏手腕上因之前输液留下的细微针孔。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但紧蹙的眉头和眼底深藏的忧虑,暴露了她内心的沉重。
花虞蜷缩在角落一个巨大的废弃线轴后面,抱着膝盖,小脸埋在臂弯里,身体微微发抖。刚才维修车间的爆炸和血腥场面,显然给这个敏感的女孩留下了极深的阴影。她手中的素描本摊开在膝上,上面无意识地画满了混乱的、代表“恐惧”和“封闭”的黑色线条。
苏然靠坐在一台锈蚀的纺机旁,闭着眼睛,脸色灰败。燃元丹的后遗症如同跗骨之蛆,经脉中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隐痛。更严重的是星核上的裂痕,仿佛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不断蚕食着他的根基。他不敢深度调息,只能维持着最基础的周天循环,缓慢地、艰难地引导着叶暖给的固本丹药力,试图稳住不断恶化的伤势。秦岳出去寻找新的安全点和补给,已经快三个小时了,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远处货车的鸣笛声,更添几分压抑。
叶暖为黎俏盖好薄毯,站起身,走到苏然身边,蹲下身,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腕脉。她的手指冰凉,触碰到苏然滚烫的皮肤时,两人都微微僵了一下。
“脉象浮乱,虚火上炎,星核震荡未平,反而有加剧的趋势。”叶暖的声音很低,带着医者的冷静,却也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必须停止任何形式的灵力运转,彻底静养。否则……星核一旦彻底碎裂,神仙难救。”
苏然缓缓睁开眼,对上叶暖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和疲惫的眸子。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却牵动了内伤,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弯下腰,额角渗出冷汗。
叶暖立刻扶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翠绿的生息灵力渡入,试图平复他紊乱的气息。她的动作自然而熟练,仿佛做过无数次。
“我……没事。”苏然喘着粗气,声音沙哑。
“每次都这么说!”叶暖的语气突然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恼火,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心痛,“苏然,你不是铁打的!俏俏已经这样了,如果你再倒下,我们……我们怎么办?”她的眼圈微微发红,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态。
苏然沉默地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和更深的愧疚。他伸出手,轻轻覆上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背。叶暖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对不起……”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丝依赖,“让你们担心了。”
这时,角落里的花虞似乎被他们的动静惊动,悄悄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们相互依靠的身影,小嘴瘪了瘪,又把脸埋了回去,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
仓库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三人沉重的呼吸声交织。一种名为“相依为命”的沉重纽带,在这绝望的困境中,无声地缠绕、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仓库外传来三长两短、富有节奏的轻微敲击声——是秦岳回来了。
叶暖立刻起身,擦了下眼角,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快步走到门边,透过缝隙确认后,才小心地打开门。
秦岳闪身进来,身上带着夜风的寒意和淡淡的烟草味。他脸色凝重,将一个小型医疗箱和一些压缩食品放在地上。
“情况不妙。”他言简意赅,“官方和星灵会都在加大搜捕力度,黑水码头那边已经戒严。这里是最后一个相对安全的备用点,但也不能久留。我打听到,星灵会似乎在通过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