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界者”提供的路径数据如同黑暗中的磷火,在寒鸦的识海中勾勒出一条蜿蜒曲折、布满死亡标记的险途。踏出翠绿色屏障的瞬间,污浊刺鼻的空气裹挟着蚀灵污染特有的阴冷窒息感,如同冰水般灌入肺叶,激得众人一阵剧烈咳嗽。每一步都深陷在松软粘稠的废墟淤泥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在死寂的黑暗中传出老远。
影子如同真正的幽魂,在前方十米处若隐若现,他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脚下的淤泥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只有电子眼偶尔扫过障碍物时闪烁的微光,指示着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他手中的匕首始终反握,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警惕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异动。
陈翰背着昏迷的星痕,深一脚浅一脚地紧跟,呼吸粗重,额头布满冷汗。星痕柔软的躯体压在他背上,轻得让人心慌,那微弱的呼吸声仿佛随时会中断。他怀中的“心灯”被小心地护在胸前,灯焰在蚀灵污染的环境中明灭不定,散发出的微光勉强驱散着令人不安的黑暗,也带来一丝微弱的心安。
寒鸦走在最后,背负着山猫沉重的身躯,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右臂蚀灵封印处传来的冰冷刺痛和左肩承受的巨大重量,让她额头青筋暴起,牙关紧咬,才勉强没有跪倒在地。汗水混合着污水泥浆,从她下颌不断滴落。山猫似乎恢复了一丝意识,发出压抑的呻吟,试图减轻她的负担,却被寒鸦用眼神制止。
“别动……保存体力……”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沙哑得如同破风箱。
路径比预想的更加艰难。“巡界者”的扫描只能标注出大致的能量乱流区和结构脆弱点,但实际行走起来,到处都是隐藏的陷阱:突然塌陷的淤泥坑、锋利如刀的断裂钢筋、从头顶不断滴落的、具有腐蚀性的不明液体。空气中蚀灵污染的浓度明显高于屏障内,如同无形的毒针,持续侵蚀着众人的伤口和意志。更令人心悸的是,黑暗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无数东西在淤泥和废墟阴影中爬行,窥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左侧三点钟方向,绕行!检测到微弱生命反应,非蚀灵特征,但充满敌意!”影子低沉急促的警告通过“低语印记”直接传入众人脑海。
众人立刻改变方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一堆湿滑的金属残骸。刚离开不到五秒,他们原本要经过的一片看似平静的淤泥区突然沸腾,数只体型硕大、长满脓包和骨刺的蚀灵水蛭猛地钻出,发出嘶嘶的怪响,疯狂扭动。
冷汗浸湿了每个人的后背。
依靠“巡界者”的预警和影子的高超潜行,他们有惊无险地前行了约一公里。地势开始向下倾斜,周围的管道残骸变得更加粗大古老,岩壁上开始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和早已模糊的警示标志。这里似乎已经进入了旧港区早期建设的核心区域深处。
“前方五十米,右转,进入标记为‘7号泄洪主干道’的废弃管道。管道内部结构相对完整,但蚀灵污染浓度预计将达到临界点。注意防护。”影子的信息再次传来。
众人精神一振,有明确结构的通道总比在废墟泥沼中跋涉要好。很快,一个直径超过五米、锈蚀不堪、半埋在淤泥中的圆形管道口出现在眼前。洞口黑黢黢的,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和更浓郁的蚀灵气息,仿佛巨兽张开的口器。
“我先进去探查。”影子话音未落,人已如狸猫般滑入洞口黑暗之中。
几分钟后,他的声音传来:“安全,可以进入。管道内有积水,但不算深。注意脚下,有很多废弃物。”
寒鸦等人依次钻入管道。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敞,脚下是及膝深、冰冷刺骨的污水,水面上漂浮着各种难以形容的垃圾和动物骨骸。管道壁布满了厚厚的、散发荧光的蚀苔藓,提供着微弱的光源,却也使得蚀灵污染无处不在。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加快速度,这里不能久留。”寒鸦催促道,污水的冰冷让她右臂的蚀灵侵蚀似乎更加活跃了。
队伍在黑暗中沉默前行,只有哗啦的水声和粗重的喘息。管道并非笔直,时有岔路,但“巡界者”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