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冰冷、淡漠,仿佛亿万星辰生灭尽在其中的声音,从小女孩口中吐出。她悬浮在半空,双眼依旧紧闭,但眉心的光痕已化为一只平静、深邃、倒映着宇宙虚空的瞳孔。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漠然。
星陨以身化做的、正在疯狂扩张的暗紫色蚀变漩涡,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猛地停滞了!漩涡中心那贪婪的嘶吼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星陨残留的意识发出难以置信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啸:“不……不可能!这气息……是……是‘主上’?!不!是……是‘源初’?!你怎么会……?!”
“‘主上’?”小女孩(或者说,那苏醒的意志)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弧度,“你,以及你背后那片混沌的集合体,窃取的,不过是我沉睡时逸散的……一丝‘熵增’本能罢了。”
一言出,石破天惊!
窃取?熵增本能?星陨和他所侍奉的“虚空噬群”,竟然只是……这“逆熵容器”本源力量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扭曲、堕落后的一部分?
寒鸦、陈翰等人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苏然留下的警示、星痕解读的档案、一路追寻的真相……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不!你撒谎!‘主上’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终极的虚无!是万物的归宿!”星陨的意志在漩涡中疯狂挣扎、咆哮,试图重新催动蚀变。
“归宿?”小女孩眉心的瞳孔,淡漠地“看”向那挣扎的漩涡,“宇宙热寂,是熵增的终点,是万物从有序归于无序的必然。我,即是这方宇宙为对抗这最终‘虚无’,于规则底层自行孕育的……逆熵奇点,是‘秩序’面对‘终末’的……最后挣扎。”
她的声音平静地诉说着足以让任何知性生命崩溃的真相:“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我体内同时蕴含着‘创生’的秩序之源,也沉淀着‘终末’的熵增之影。星陨,你,以及你所谓的‘主上’,不过是我体内那部分代表‘终结’、‘腐败’、‘无序’的阴影,在漫长岁月中,滋生出的……恶性癌变。”
“你们渴望回归我的本体,并非为了奉献,而是想要……吞噬’生’的一面,让我彻底堕化为纯粹的‘死’,从而完成对整个宇宙的……终极格式化。”
真相,残酷得令人窒息!
所谓的“虚空噬群”,所谓的灭世危机,其根源,竟然就在他们一直拼命守护的小女孩体内!她既是拯救世界的唯一希望,也是毁灭一切的终极炸弹!
“不!我不信!我是被选中的!我将成为新世界的神!”星陨彻底疯狂,蚀变漩涡不顾一切地再次旋转、扩张,试图完成最后的仪式!
“冥顽不灵。”小女孩(逆熵奇点)微微抬起小手,对着那漩涡,轻轻一握。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
但整个“孤碑”大厅的空间法则,仿佛化为了她掌中的玩物。那足以湮灭星辰的蚀变漩涡,如同被投入琥珀的飞虫,瞬间凝固。不是冻结,是它所处的“时间”与“存在”的规则,被强行定义为了“静止”。
“你的存在,于此地,被定义为……错误。”奇点意志淡漠宣判。
下一刻,凝固的漩涡,连同其中星陨绝望而不甘的意志,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迹,无声无息地消散了。没有爆炸,没有能量逸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可一世的星陨,谋划万古的叛徒,就此……彻底湮灭。
大厅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陈翰、星痕等人瘫坐在地,目光呆滞,无法消化这惊天动地的真相。影子残破的躯体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山猫怔怔地望着悬浮的小女孩。
寒鸦单膝跪地,剧烈喘息,右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脱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不是梦。她看着悬浮的小女孩,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希望与毁灭,竟然是一体两面?
就在这时,奇点意志缓缓转过身,那双仿佛蕴含宇宙的“瞳孔”,落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