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衣角磨损,却神色从容。
是张良。
项羽猛然转头,重瞳寒光直射:“你来作甚?看我出丑?”
张良拱手一笑:“项兄何出此言?我不过一介书生,连上榜都难,怎敢讥笑于你?”
“况且,这榜上之人,又有谁能真正凌驾于你之上?”
项羽脸色稍缓。
“我不是第一。”他低声说道,语气倔强。
张良摇头:“榜单易改,人心不灭。今日非首,未必来日不成。
死物不能限活人。
我信,不远之时,项兄必登顶峰。”
“嗯?”
项羽眉峰一动,目光落在张良脸上:“你这话,究竟想说什么?”
张良轻轻一笑,眼中微光闪动:“第一批神器即将完成,若我们能在天道皇榜上占据多个席位,就有机会设局斩杀嬴白。那时,还需项兄亲自出手。”
提到“嬴白”二字,项羽双瞳骤然收缩,似有火焰在眸中燃起。
“此事当真可行?”他低声问。
张良颔首,神情从容:“我虽不敢称智谋无双,但为覆灭暴秦奔走已有十余载。这期间,仅出手两次。若非天时不济,大业早已得成。”
“可如今我已悟透一点——灭秦未必非要先诛君王。只要我方势力足够壮大,便可步步为营。如今大秦立于明处,而我们藏于暗处。”
“借天道皇榜之机,逐一剪除其栋梁重臣。秦国一旦失了支柱,便如大厦将倾,纵有千钧之力也难挽回。所以,请项兄稍安勿躁,时机将至,不会太久。”张良语气坚定,字字如钉。
回想当年齐田于东海刺秦失败之时,张良几乎彻底绝望。
十余年光阴,他如影随形地追随着嬴政的足迹,走遍大秦山河,日夜寻找破局之机。
可整整十几年,仅有两次真正接近成功的机会。
而那两次,皆功败垂成。
原本的他,早已心如死灰。
直到天道皇榜现世,才让他重新看见一线曙光。
参透其中玄机后,张良明白——这榜单并非专属于大秦,而是属于天下所有人。
善加利用,足以搅动风云,颠覆乾坤。
即便此刻榜上尚无其名,
但他坚信,终有一日,他的名字会赫然列于其上。
那一天,已然不远。
云中郡。
此地毗邻匈奴故地,曾是游牧族群最丰饶的牧场。
昔日,匈奴骑兵常由此南下劫掠,北地郡与上郡百姓常年饱受侵扰。
田园荒芜,白骨遍野,每至秋收时节,边民无不提心吊胆,唯恐胡骑突至。
直至大秦一统六国,始皇帝挥剑指向西北。
三十万精锐秦军跨河而进,血战千里,终将匈奴逐出阴山以南,并在此地筑起一道由尸骨与鲜血铸就的长城。
此时夜深,云中郡大营之中仍灯火未熄。
巡逻士卒往来不绝,铠甲碰撞之声隐隐可闻。
蒙恬治军素来严苛,不容半点疏忽。
此处乃边防要冲,随时可能爆发战事。
尽管旧单于头曼已死,
但新任匈奴大统领冒顿却更具野心,如同潜伏草原的恶狼,悄然接过权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