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往事,嬴政神色微动,眉宇间浮现出一丝久违的锋芒。
那时的他,不过是个从赵国归来的小少年,坐一辆残旧马车驶入咸阳城门。
瘦弱的身影披着宽大的黑袍,看上去像个不合时宜的影子。
可就在那一刻,一颗称霸天下的心,已然悄然萌发。
八年隐忍,终成大业——除嫪毐,压吕党,斩断外戚之手。
那一天,他才真正成为大秦唯一的主宰。
嬴白并未等待回答,已起身而立。
他立于殿中,与嬴政相对而望,唇角微扬,眼底燃烧着不可动摇的信念。
“父皇年少登基,无依无靠,尚能横扫六合,一统八荒。”
“而我嬴白,背靠大秦江山,有父皇擎天之柱,手中握神荼之锋,身具武安君之勇,何惧前路荆棘?”
“天地不就我,我自踏天而去。凡阻我前路者,终将化作尘泥,任人践踏。”
这一瞬的嬴白,已不再是蛰伏十载、隐忍藏锋的暗刃。
这一瞬的嬴白,彻底撕去所有伪装,心中野望如烈火燎原,熊熊燃起。
宛如利剑出匣,寒光裂空,此刻的他犹如一杆贯穿云海的龙枪,直指九霄!
对面端坐的嬴政,目光深邃,眼底却浮起一丝难以掩饰的欣然。
那是欣赏,不是警惕。
世人常说,帝王之家无骨肉之情。子嗣一旦崛起,父君便生戒心。
寻常帝王皆如此,可嬴政不是寻常人。
强?
只要朕尚在,尔等再强,也不过是臣。
这份源自绝对力量的自信,让这位大秦帝皇从不惧怕任何人,哪怕是亲生儿子。
他敢把帝国未来的继承之位,交到一个手握三十万铁军、深得重将支持的人手中,从未有过半分忧虑。
蒙恬忠于扶苏又如何?你敢反大秦吗?你敢叛朕吗?
这便是帝国根基铸就的底气。
嬴政所憾,唯扶苏软弱。若有一日,扶苏能令蒙恬引兵压境,挥师咸阳,行非常之事,成一世枭雄——那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继承者。
大秦的帝王,必须霸道,必须凌厉,必须无所畏惧。
而今日,嬴白身上迸发的气势,竟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于是,嬴政的目光里,只剩下认可与期许。
“若将此事全权交付于你,几年可成?”嬴政凝视着他,语气庄重。
“三年足矣。”嬴白沉声回应,目光如炬。
嬴政默然片刻,缓缓点头:“三年。若真能兑现,白,可为太子。”
此言一出,嬴白身形微震。
可为太子?
父亲这是要立我为储?
但他清楚,这并非无条件的许诺。
科举之路,注定荆棘遍布。
上有所司士族竭力阻拦,下有黎民百姓难解新规。
上下皆困,若能破局贯通,成就此举,便是一场足以问鼎储君之位的试炼。
“去吧。”嬴政轻拂袖袍,重新执起案上毛笔,“几日后你将及冠,随之便是大婚。人生两件大事,莫要轻慢。待婚事落定,自有重任予你。”
嬴白拱手行礼,转身欲离书房。
脚步未至门扉,外头忽传急报之声。
“陛下!天道皇榜再现异象,天地有变!”
那声音清朗坚定,嬴白一听便知——正是王离,他日后的妻兄。
“嬴白一把推开书房门,见王离站在外头,正慌张地擦拭额间冷汗。”
“出什么事了?”
门开后,他低声问。
王离抬起脸,指尖颤抖地指向天际——那里,一道庞大金卷正缓缓展开,横贯咸阳城上空。数千丈长的榜单泛着神圣光辉,正是“天道皇榜”。
嬴白皱眉仰望。
这才过去几日?上次“最强武将榜”刚落,按理说,“帝国巨富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