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一女。若其出嫁,清氏商行便须易主八氏。
为此,清鳞立下誓言:纵已及笄,终身不嫁。
然婚姻大事岂由她做主?
媒妁之言,父母定夺,身边尽是觊觎家财的亲族,何曾容她自决?
就在她行笄礼当日,大伯便擅自为她许下一门亲事。
待清鳞得知时,木已成舟。
按族中规矩,一月之后,她便要离家出阁,商行也随之落入八氏之手。
清鳞悲愤难抑,却无力反抗,唯有日夜垂泪。
就在此时,一名男子登门求见。
那人名叫萧何,年约三十。
他直截了当表明来意:愿替清鳞除去八氏之患,但需付出代价。
条件是——自清鳞掌控商行之日起,每年净利润须分其三成。
起初清鳞并不信他。
可就在萧何离开当夜,她的大伯暴毙家中。
消息传来,清鳞惊惧万分。
次日,萧何再度现身,坦然承认杀人之举,并将利害一一剖明。
言语之间并赤裸裸:即便你不答应,我们也会扶持另一位八氏族人上位,最终照样掌控清氏产业。
反复权衡之后,清鳞终于应允。
自此以后,清氏商行每年凭空消失三成利润。
这笔钱流向何处,唯有清鳞知晓。
外人只道是八氏暗中瓜分了商行收益,殊不知背后另有隐情。
“启奏陛下,那萧何所言之语,与乌氏倮同出一地,皆为齐鲁口音。”清鳞低声回道。
齐鲁。这两个字再度浮现。
嬴政眉心一沉,目光凝重。
“如此说来,这曹参、萧何二人,皆属那个所谓‘阿里’一脉?一个商贾之流,竟敢图谋至此?”他声音低冷,似有寒霜覆殿。
能从乌氏与清氏两大商行手中夺利,绝非寻常手段可成。
一位位列大秦武将第九的猛将,甘为其中驱使?
那萧何,谈吐不凡,亦非池中之物。
“陛下,是否有可能,乃齐鲁旧族余党暗中复起?”李斯轻声开口,立于御座之后。
无人能断言真假。
但那个“阿里爸爸”,必须彻查。
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会,藏身暗处,无声无息操控财货流转,若仅是经商,何须如此隐秘?
“尔等每年所得之利,以何方式交付曹参与萧何?”嬴政冷冷发问。
财路所向,便是线索所在。
他以为只要追根溯源,便可拨开迷雾。
可惜,事情远比想象复杂。
乌氏倮摇头:“回禀陛下,那位曹参从不收钱。他命我们将利润换作实物——战马、皮草、珍宝,种类不定。每年交接之地也各不相同。”
清鳞附和:“民女亦如此。曾派人追踪货物去向,但一经出手,便如石沉大海,踪迹全无。”
大殿之内,寂静如渊。
嬴政闭目片刻,挥手道:“尔等暂退,不得擅自离咸阳。”
乌氏倮应声而退,心中却暗自庆幸。
他宁愿这“阿里爸爸”永远不见天日。
一旦深挖下去,自己过往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怕也会被连根拔起。
清鳞则坦然许多。清氏行事未越雷池,即便牵连,亦无所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