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防患未然,当速决断!”另一人附和。
众人七嘴八舌,气氛紧张。
任嚣闭目喘息片刻,缓缓睁眼:“赵佗……手握重兵……贸然处置……恐生兵变……此事……需……”
话未说完,门外忽有脚步急促响起。
“报——!赵佗大人自缚其身,跪于府前,请郡守发落!”
传令兵声音响彻厅堂。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官吏面面相觑,神色惊疑。
赵佗?自缚跪于门前?
他们正密议如何制衡此人,对方竟主动送上门来,还把自己捆了?
一时之间,无人能言。
郡守府外。
赵佗卸去铠甲,以绳索缠身,双膝触地,静静跪在石阶之前。
路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有人已认出他的身份,惊讶低语,议论纷纷。
这些年,任嚣身体每况愈下,南海郡的实际事务几乎全由赵佗一手操持。
百姓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围在府邸外,交头接耳,揣测着眼前这场对峙的缘由。
一些知情者压低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悄悄传开。
府门缓缓打开,两名侍从左右搀扶着任嚣走出。他身披素白长袍,脚步虚浮,面色苍白如纸。紧随其后的,是方才还在激烈争论、要求惩办赵佗的一众官员。
“郡守。”
跪伏于门前的赵佗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那位病弱的身影。
“咳咳……放了赵大人……快……”任嚣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指向赵佗。
身后官吏闻言皆是一愣,神情骤变,却无人敢出声阻拦。
赵佗却未顺势起身,反而摇头道:“郡守,不论我是否有罪,今日自缚前来,只为表明心迹——我赵佗,生为秦臣,死亦忠魂,从未有半分异志。”
“天道皇榜之上为何列我之名,我不得而知。但既然惹来猜忌,我愿以身证清白。只求郡守明察,还我公道。”
“押我回咸阳也好,斩我于市口也罢,赵佗绝不皱眉。唯有一请——请勿牵连家人。他们未曾涉事,毫无过错。”
说到此处,他的头低了下去。
家人无罪。正因如此,他不能默然受死,更不能让污名落在亲族头上。
“赵大人……你又何苦如此……天道皇榜之事……自有始皇帝定夺……咳咳……这些年来,岭南安定,边患不兴,你的功绩,我都看在眼里。”
“我相信你。”
任嚣再次抬手:“解了他的绳索。”
两名侍从急忙上前,割断捆缚在赵佗身上的麻绳,将他扶起。
赵佗站定那一刻,身后的官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