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位兄长素来心善,见谁有难都要伸手,来,本公子这儿有上等的外伤药,你这脸上的伤正合用!”
话音未落,嬴白已径直抬手,要去解下侍从面上的白布。
以他的身手,在这营帐之内,无人可挡。
因此,几乎在他出手的同时,那白布便已被揭下。
当布帛落地,嬴白看清那张面容的刹那,眉心再度皱成一团。
出现在他眼前的,并非预想之人。
而是一张布满纵横伤痕、狰狞可怖的脸庞。
那伤口仿佛被利刃撕裂所致,皮肉翻卷,裂口交错,触目惊心。
侍从急忙抬手遮掩,语气中带着歉意:“冒犯公子,还请恕罪。”
扶苏迈前一步,手掌轻轻搭在侍从肩头,示意其退下。
“前几日押运粮草时,车辕断裂,负寒被压于其下。同行者已殁,唯他幸存。可惜……听闻他尚未婚配,如今容貌至此……”扶苏缓缓道来。
嬴白沉默以对。
他并非扶苏,纵然目睹此景,亦不会动容。
世间每日皆有灾祸发生。
除了他在意之人,其余人的悲欢,与他又何干?
但既已开口赠药,嬴白自不会食言。
他随手抛出一只药瓶,落入负寒手中。
“此乃咸阳所产良药,专治溃疮,一日三次,按时敷用。”言罢,他再未多看那侍从一眼。
负寒双手接过药瓶,再次躬身致谢,随后缓步退出营帐。
行至帐门之际,他驻足转身,对着嬴白深深一拜:
“负寒感念五公子今日恩情,若有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一个庶民,又能有何能耐回报皇族公子?
因此,负寒之言,嬴白只当耳旁风,未曾入心。
正当嬴白欲再开口之时,忽然神色一凛,眉头微蹙,目光穿透帐幕,直望西方。
西边方向,一股凌厉战意正急速汇聚,冲天而起。
对此气息,嬴白再熟悉不过。
五日之内,他已与此人三度交锋。
三次皆以他胜、对方败退告终。
而这一次,那股战意比此前更为浓烈,更为骇人!
“项羽!”嬴白眯起双眼,低声吐出二字。
西域,城郭诸国之地。
此时此地,尚无“西域三十六国”之称。
秦代年间,通往西域的商路为大月氏所控,故秦国对西域知之甚少。
唯有常与大月氏通商的乌氏倮略知一二。
但也仅止于粗浅了解。
大月氏为独占自更西诸国流入的珍货与资源,谋取暴利,严禁秦商越过其境,直接与城郭诸国往来。
乌氏倮对此自然不甘,曾多次遣人暗中穿越大月氏辖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