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已然更胜一筹。
而王贲近年来虽偶有出征,也只是镇守齐鲁旧地与楚境等地,所辖多为郡县守军,战力平平。
用于震慑六国残余尚可,若真与北方边军对垒,胜负立判。
因此,蒙恬一旦封侯,其势必将如日中天。
然君王绝不会容忍臣下权势过盛,失于掌控。
即便有扶苏作为牵制蒙氏的纽带,
但若扶苏性情柔弱,难当大任,这条绳索终将松弛无力。
故而,必须另设一道保险。
王家显然已不再适合作为此“保险”。
王翦年事已高,爵位已达顶峰——武成侯,“武以成”三字,已是功成名就的终点。
大秦历史上共七位彻侯,如今唯王翦尚在人世。
而其子王贲,威望与实力皆不足以压制蒙恬。
唯有嬴白,更具威势、更为果决,根基深厚且手段凌厉,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举除了制衡蒙恬之外,自然还暗含另一层深意——
这是对两位皇子的考验,亦是大秦储位之争的开端。
众人震惊之余,并未多言。
帝心所向,岂敢不从?
蒙恬受赏封侯,合情合理,众望所归;
嬴白获封独领一军,亦属应当,势在必行。
他在邯郸之战中的表现,以及过往屡建奇功,若换作寻常臣子,早已封爵统军,不足为奇。
更何况此举还可平衡蒙恬之势,实乃一举两得。
然而,今日的主角,并非仅嬴白与蒙恬二人。
还有一人,同样站在聚光之下——
扶苏。
赐封嬴白之后,嬴政的目光缓缓转向阔别三年的长子。
“扶苏……”嬴政轻唤一声。
年近而立的扶苏整了整身上青袍,郑重其事地跪伏于地。
若论父子之情,
扶苏乃是嬴政的第一个儿子。
当年尚未及冠之时,嬴政得子,欣喜异常。
扶苏出生不久,嬴政便正式加冠,着手掌控朝局。
随后铲除嫪毐,罢黜吕不韦,彻底掌握大权。
因此,嬴政始终视扶苏为带来祥瑞的嫡长之子。
可当某日,他发现扶苏被华阳太后、昌平君及楚妃教导得举止言行宛如楚人时,勃然大怒。
他的血脉,秦国王室的继承者,怎可染上楚风?
未来的秦王,怎能活得像个外邦之人!
盛怒之下,嬴政掀起一场自上而下的清洗——
从宣太后芈月遗留的楚系势力,到华阳太后,再到时任国相的昌平君,乃至扶苏生母楚妃,层层肃清,血染宫闱。
仅此一事,便可窥见嬴政对扶苏寄望之深。
而在嬴政诸子之中,敢于违逆圣意、多次不顾一切上书谏阻者,
唯有扶苏一人。
他反对嬴政连年征战,反对过度征发民力以兴兵戈。
倘若此等言论出自他人之口,哪怕左相右相,一次或可宽恕,二次必遭严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