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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较之下,一个外姓将军与自家血脉亲生之子,二者之间取舍,难道不该更倾向于亲人吗?
鹰符关乎一国根基,嬴政心中岂能毫无戒备?他又怎敢在此等大事上稍出差池?
任何一丝风险都不可容忍。因此,将全部军权交予嬴白,在嬴政心中,从一开始便已被否定。
即便是亲子,涉及权力核心,亦不能破例。
自古以来,为夺权位而弑父者屡见不鲜。对此,嬴政心中自有衡量:亲情固然重要,防范之心却不可无。
他早已习惯身处高位如履薄冰,时刻警醒,方能稳坐江山。
李斯见状,也不再坚持己见。如此结果,也算部分达成心中所愿,不至于心生郁结。
他原本也未奢望秦始皇对此事完全认同。但在外姓之人与自家人之间,终究还是血缘至亲更具说服力。
此刻的李斯,不过是在悄然引导徐福之言的方向罢了。
纵使为江山社稷长远计,这天下也当姓秦,而非旁落他人之手。此等根本问题,岂能因一时权宜而动摇?
既然嬴政连亲族血脉尚存疑虑,对外人之信任,更不必多言。
至此,李斯也终于放下心中担忧。
毕竟对徐福而言,那人虽居此位已久,历经时日,早已暗中积累了不少势力与关系。若此时向陛下举荐一个自认为可信之人,也不过是充当对方的爪牙罢了。
种种缘由之下,陛下身居至尊之位,又岂能将局势看得分明?
李斯对此类内情本就知之甚少,而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也极为有限,这些事本非他们所能触及。
他所担忧的是,万一陛下未能明察,贸然采纳徐福之言,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由此亦可窥见,如今嬴政对嬴白公子的举动,仍存有几分疑虑。或许更确切地说,正如对待嬴白一般,嬴政对其所有子嗣,皆未曾真正放下戒心……
日后若自己需做决断,或向嬴政进言时,倒不妨多思量几分,如何将诸事安排得更加稳妥周全。
“你们二人所言皆有道理,朕思虑片刻,决定——先将鹰符一半交予嬴白。”
嬴政稍作沉吟后开口道。
果然……这一切正与李斯预料无异。
“他眼下重伤未愈,纵有心行事,也无力成事。至于朝中大臣,目前尚未有朕认为足以托付此任之人。”
嬴政望向徐福,面色略显阴沉,似因徐福所提诸多建议皆被驳回而心生不悦。但嬴政此刻并无心绪顾及他的情绪,只将其中利害粗略点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