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义引着孙轻、王当和典韦往住处走,孙轻脚步稍缓,忍不住问道:
“我瞧着寨里没人喊‘张头领’,你们要么称‘先生’,要么叫‘季哥’,我们初来乍到,该怎么称呼才妥当?”
苏义笑了笑:“称呼哪有那么多讲究,顺口就成。
我们跟着先生学过些东西,有时喊他先生,有些时候也直接叫季哥;
寨里年长些的,还会喊他小名张季。
他自己倒常开玩笑,说最喜欢别人叫他‘张三’,听着接地气。”
孙轻却皱起眉,语气郑重:“这可不行,名位得规整清楚,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队伍大了更该有规矩。”
苏义笑道:“很有道理,明日你给他提提意见嘛。”
孙轻还真当了回事。次日一见张远,便搬出儒家“名实之辨”的理论,引经据典劝说,建议张远自封将军,定下名分章法。
张远听得认真,沉吟片刻道:“队伍确实越来越大,没章程迟早出乱子。
你说的这事我会好好琢磨,下次集体大会,咱们就把‘立章程、定名分’加进议题,如何?”
建议被采纳,孙轻和王当闻言大喜,告辞离开。
刚走到门口,半大的孩子王红蹦着凑过来:“孙哥、王哥,后日先生要讲学,你们来不来?”
“讲学?”孙轻一愣。他虽读过书,却从没听说过山匪头领还会开坛讲学,只觉新鲜。
王当却满脸肃穆,双手不自觉攥紧——对他这没读过书的粗人来说,“听讲学”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体面事。
张远见状笑道:“就是跟大家唠唠白话,每月都有个两三场,来去自由,不用拘束。”
“那定然不能缺席!”孙轻立刻应下。
王当也忙不迭点头:“嗯嗯,我们一定来!”
到了讲学那日,晒谷场早已人山人海,连赵云、赵霜兄妹都来了。
众人自发围坐,偌大的场地竟静得能听见风吹草动。
张远走上临时搭起的土台,声音清朗:“今日咱们不讲别的,就聊聊‘三代圣王’——尧舜禹时期的事。”
他抬手虚按,待众人目光都聚过来,才缓缓开口:“《尚书》里说‘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这说的便是尧帝。
当年尧帝住在茅草屋里,喝的是粗米粥,穿的是麻布衣,却把天下事放在心上。
有人劝他享享清福,他却说‘吾为万民之主,当为万民谋’——诸位看,尧帝可曾把自己看得比百姓金贵?
他管天下,不是为了自己享乐,是为了让大家都能有饭吃、有衣穿,这便是‘以民为本’。”
台下有人轻轻点头,张远又接着说:“再说说舜帝。《史记》里写舜帝耕于历山,渔于雷泽,陶于河滨。
他在历山种地时,见邻里争地界,不吵不闹,只把自己的田界往回缩,久而久之,争地的人都羞红了脸,也学着互相谦让。
后来舜帝主事,选官不看出身,只看本事——皋陶懂律法,就让他管刑罚;大禹会治水,就让他管民生。
《礼记》里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这不正是舜帝时候的样子?
没有谁生来就该高人一等,也没有谁该一辈子受穷,大家各凭本事吃饭,互相帮衬,这才是好日子。”
说到禹帝,张远声音沉了些:“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大家都听过。
可你们知道吗?
大禹治水不是靠他一个人,是带着百姓一起挖河道、筑堤坝。
他从不命令百姓‘必须怎样’,而是自己扛着锄头走在最前面,累了就坐在田埂上跟大家商量,哪段河该先疏,哪片地该先护。
《孟子》里说‘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他把百姓的难处当成自己的难处,所以百姓才愿意追随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缓缓道:“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