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天刚亮,攻城的号角便撕裂了晨雾。
卢植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北军的弓箭手在城下列阵,箭矢密集得像乌云,城头上的士兵们举着盾牌,不时有人中箭倒下。
苍石军的士兵们嘶吼着推倒云梯,用滚石砸向城下,血水顺着城墙的砖缝往下流,染红了墙根。
血战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城头上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反击,终于在日落前打退了最后一波进攻。
城墙被撞得摇摇欲坠,每个人都累得瘫在地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第三日,战况更烈。
北军推着冲车猛撞城门,几处城墙被炸开缺口,敌军士兵顺着缺口爬上城头,与人民军的士兵绞杀在一起。
赵云如一道白影在城头穿梭,枪挑剑劈,杀得敌军不敢靠近。
徐晃挥舞开山斧,胳膊被砍伤也浑然不觉。
袁咏虽曾是旧吏,此刻也红着眼砍倒了两个爬上城头的敌兵。
厮杀到午后,爬上城头的敌军终于被赶了下去,可城上的士兵已不足半数,每个人都成了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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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清晨,卢植的军队再次列阵,攻城的鼓声刚响了没几下,突然有哨骑从侧方奔来,对着卢植大营大喊:“将军!侧后方出现大批人马!”
卢植猛地回头,只见西南方向扬起漫天烟尘,一支数万人的队伍正往这边赶来,队伍前列的旗帜是……黄色的?
“收兵!”卢植当机立断,脸色凝重如铁。
城头上的众人皆是一愣,赵霜眯着眼眺望:“是援兵?可咱们哪还有这么多军队?难道是苏义他们的东路军?”
张远望着那面黄色的旗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摇了摇头:“不是苏义。”
“那是……”赵霜忽然看清了旗帜上的字,“头戴黄巾,旗上写着‘太平’?这是哪路兵马?”
张远没说话,目光落在身旁的郭大贤身上——
这位苍石军的副将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显然也认出了那支队伍,眼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果然,没过多久,那支黄巾队伍便派来了使者,竟是个熟人——褚燕,曾经两次到封龙山拜访过张远。
会面在城墙上进行,褚燕一身黄巾,见了张远抱拳笑道:“任之,别来无恙?没想到你在这儿闹出这么大动静!”
“飞燕。”张远回礼,“你们怎么会在此?”
褚燕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沉声道:“说来话长。
我家大贤良师本定在三月五日举事,没承想弟子唐周告密,马元义兄弟在洛阳被车裂,各地信徒遭捕杀。
大贤良师无奈,只得连夜传令三十六方,提前起义——如今七州二十八郡,处处都是咱们黄巾弟兄!”
他顿了顿,扬手指向身后的队伍:“我奉令北上,正好撞见卢植在此围攻兄弟,便过来看看。”
张远望着远处那片黄色的海洋,心里百感交集——黄巾起义,终究还是提前爆发了。
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许多人想起张远曾对众人说过的话:将来会有人打黑旗、黄旗,会有无数人起来反抗;卢植的北军再强,也会被这遍地烽火淹没。
如今,预言正在成真。
城头上,赵霜看着那支数万人的黄巾队伍,又看看远处收兵的卢植大营,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对张远喊道:“先生!你说的‘变’,就是这个?”
张远抬头望向天空,铅灰色的云团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些许天光。
他点头:“是,这就是转机。”
而郭大贤站在城垛旁,望着那面“太平”大旗,脸色变幻不定——
他是太平道安插在人民军的奸细,却从未想过,起义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时机到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从远方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