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艾县的县衙早已破败,张远让人清扫出一间还算完整的偏房,借着油灯的光铺开地图。
地图上,并州的轮廓被标注得歪歪扭扭,却足以看清各郡的分布。
“都过来看看。”张远招手让将领们围拢,指尖点在地图西侧,“咱们往西走,进一步是太原郡,再往西是西河郡,往北是雁门郡,往南是上党郡。眼下这几处,不太平。”
石仲凑上前,粗粝的手指划过“西河郡”三个字:“听说那边有黄巾起事?”
“是郭太、杨奉领着人闹起来的。”
张远点头,“西河一乱,并州刺史张懿就得分兵去剿,这对咱们是好事——他的兵力被打散了,咱们西进的阻力能小些。”
王当挠了挠头:“那这张懿是个软柿子?”
“恰恰相反。”
张远摇头,语气凝重,“此人是马上将军出身,早年跟着窦武平过羌乱,在并州经营了十年,威望极高。
麾下两个将领,张杨和张辽,都是能打的硬茬——张杨善抚士卒,张辽勇冠三军,这两人守着太原,是块难啃的骨头。”
帐内静了静,典韦瓮声瓮气地说:“再硬的骨头,俺这双戟也能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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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目突然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将军,俺听俘虏说,五原郡那边,有个叫吕布的,据说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提到这个名字,张远的指尖顿了顿。
油灯的光在他脸上跳动,映出几分复杂:“吕布……吕奉先。
五原郡九原人,据说弓马娴熟,勇力过人,一把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有‘飞将’之称。
此人现在五原太守丁原麾下,丁原曾经是并州主簿,跟张懿走得近。”
他抬眼看向众将,语气加重:“此人之勇,怕是不在子龙之下。若是遇上,务必小心,不可轻敌。”
赵云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眸子里闪过一丝战意,却没说话。
赵霜倒是忍不住开口:“再厉害能有我哥厉害?一枪挑他十三个!”
张远拍了拍她的肩:“战场不是赌气的地方。
吕布的厉害,不仅在勇,更在他率领的骑兵,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咱们的骑兵本就少,遇上他,得用计,不能硬拼。”
“那咱们还往西走?”王当有些犹豫,“这并州名将扎堆,听着就头皮发麻。”
“正因如此,才更要去。”
张远的目光回到地图上,指尖重重戳在太原郡,“并州苦寒,百姓受官府和异族双重盘剥,日子比冀州更苦。
咱们去了,是给他们一条活路。至于那些名将……”
他笑了笑,眼里闪过锐利的光:“张懿威望再高,也挡不住百姓要活命的心;张辽、张杨再能打,咱们避实击虚,总能找到破绽。
至于吕布……他勇则勇矣,却未必跟咱们是死敌。
乱世之中,人心易变,走着瞧便是。”
石仲一直沉默,此刻忽然开口:“将军的意思是,先打太原?”
“不。”张远摇头,“太原是张懿的根基,兵力最厚。
咱们先南下,去上党郡。
那里靠近冀州,百姓对咱们多少有些耳闻,而且上党太守是个昏官,苛捐杂税比谁都狠,民心早就散了。”
他用手指在地图上划了条线:“从这里走,穿过太行山陉道,直取上党。站稳脚跟后,再回头看太原。”
众将领看着那条蜿蜒的路线,又想起张远先前分析的局势,心里渐渐有了底。
典韦咧嘴一笑:“管他什么张杨张辽,俺跟着将军杀就是!”
张远收起地图,吹灭油灯:“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拔营去上党。记住,进了并州,每一步都要睁大眼睛——这里的路,不好走。”
帐外的风更紧了,卷着残破的城砖碎屑,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预示着前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