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套说辞。张远暗自叹气,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不再说话。
大殿内陷入沉默,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张梁坐不住了,试探着问:“张首席远道而来,想必……带了些粮草吧?”
“粮食是有。”张远语气平静,“涉县与井陉都囤积了不少,只是董卓的大军横在中间,一时送不过来。不过击败董卓,自然就能运进来。”
张远看着张梁,故意用他方才的语气说道,“你们有中黄太一庇佑,想必定能旗开得胜。”
张梁脸上的喜色淡了些,干咳一声:“上神自有考验,我辈当诚心应对,不可懈怠。”
“心诚则灵,想来人公将军定能带领弟兄们通过考验。”张远淡淡回应,将话题堵死。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香炉里的青烟在空气中扭曲盘旋。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一阵轻响,一个小道童匆匆进来,对张梁低声说了几句。
“大贤良师醒了,请张首席移步相见。”张梁站起身,神色恭敬了许多。
此时雨已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街道上,给泥泞的地面镀上一层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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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跟着张梁穿过层层院落,越往里走,规矩越严——道童们垂首侍立,黄巾力士按刀而立,连脚步声都透着压抑。
张远看着这些排场,眉头微蹙:都到了这般境地,还讲究这些虚礼?
转过最后一道回廊,眼前出现一座孤零零的别院。
院墙斑驳,院内杂草丛生,只有中间一座似庙非庙的小屋,木门上漆皮剥落,透着一股萧索。
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太平精舍”四字。
小道童推开木门,没有说话,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内陈设极简,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木桌,桌上堆着几本泛黄的道经,其中一本《太平经》翻开着,页边写满了批注。
墙上没有神像,只挂着一幅手绘的北斗星图,墨迹已有些模糊。
床上斜靠着一个老者,身形枯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面色苍白如纸,颔下长须已有些花白,却依旧梳理得整齐。
他便是张角。
张角缓缓抬起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却透着一股与衰弱身躯截然不同的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沙哑说道:“张首席,别来无恙?”
张远心拱手道:“大贤良师。”
“坐吧。”
张角指了指床边席子,动作间透着明显的疲惫,“没想到,贫道苟延残喘之际,还能等到你这位故人。”
“大贤良师说笑了。”张远入座,目光落在他凹陷的眼窝上,“我观您神色虽虚,却尚无大碍,或许只是积劳成疾,按时服药便能好转。”
言下之意,是劝他别总想着“修炼”,有病治病。
张角笑了笑,牵动了嘴角的皱纹:“贫道略通医术,自己的身体,还是清楚的——听说张首席也懂些医道?不如……替贫道瞧瞧?”
张远本不想多说话,但是想到广宗城那些受苦的百姓,觉得能帮的情况还是帮一把。
最终,张远还是缓缓道:“我虽算不上医者,却愿意听听病症——或许,能寻出些症结来。”
窗外的晨光恰好照进屋内,落在张角苍白的脸上,也照亮了他眼中复杂的神色,与桌上《太平经》上“乐生恶死”四字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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