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李傕、夏侯兰护着董卓一路东撤。
董卓的胖脸上完全没狼狈之色,好像之前仓皇逃命的不是他一样。
他时不时指点江山,一路聒噪不休,还对夏侯兰说:“夏侯,你是个好样的!以后,我罩着你,你好好跟我混。
等回到洛阳,定在陛下面前保举你,给你弄个将军当当!
金银财帛更是少不了你的!”
夏侯兰眉头紧锁,只道:“末将只是在履行职责,护朝廷命官周全,不敢求封赏。”
败兵一路东走。
行至半路,迎面尘烟滚滚,一队兵马列阵而来,为首的正是巨鹿太守郭典。
他勒马立在道中,见了董卓那副狼狈相,也不下马,只是拱手道:“董将军总算回来了。属下已在此等候多时。”
这语气算不上恭敬,甚至带着几分揶揄。
董卓本就窝火,闻言顿时瞪起眼:“郭典!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子差点死在沙场,你倒好,还在这摆太守的架子!”
“末将不敢。”郭典面无表情,“只是巨鹿城防要紧,属下不敢擅离职守。如今将军既已脱险,便请随我回城再议吧。”
说罢,他调转马头,竟不看董卓是否应允,径直往巨鹿城方向行去。
董卓气得肥肉乱颤,攥着马鞭的手咯吱作响,却终究没敢发作。
郭典是巨鹿本地望族出身,根基深厚,朝中又有背景,手下的郡兵都是本地兵,真要闹僵了,自己在巨鹿寸步难行。
夏侯兰看在眼里,默默催马跟上,心里对这两人的龃龉更添了几分了然。
回到巨鹿城,清点溃军,三万大军折损过半,西凉铁骑也死伤惨重。
董卓在太守府里摔碎了三个茶杯,骂天骂地,连带着郭典也被数落了几句:“若不是你的巨鹿被攻打,老子怎会中了张远的圈套!”
郭典当即顶了回去:“末将当时就反对回援巨鹿。还有,将军若早听属下之言,按卢中郎的部署稳扎稳打,何至于此?如今倒来怪我?”
两人又吵了起来,唾沫星子横飞。
吵了好一会儿后,董卓瘫坐在椅子上,满脸颓丧——这么大的损失,怕是免不了被撤职查办的下场。
就在这时,斥候闯进来报:“将军!广宗城内传出消息,张角病危,怕是……怕是已经不行了,黄巾那边正秘不发丧!”
董卓猛地坐直身子,小眼睛里精光一闪:“你说什么?张角快死了?”
“正是!细作回报,广宗城内哭声不断,城防都松懈了许多!即使不死,估计时日不多了。”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董卓一拍大腿,瞬间忘了方才的颓丧,“郭典!整兵!咱们现在就去打广宗!送张角那老贼一程。”
郭典眉头一挑:“现在?弟兄们刚遭惨败,怕是……”
“怕个屁!”董卓瞪起眼,“张角一死,黄巾就是群龙无首!这时候不打,更待何时?”
郭典沉默片刻,终究点了头。
虽与董卓素来不和,但“剿灭黄巾”这桩大事上,他从不含糊。
“既然将军有令,属下愿为先锋。”他顿了顿,又添了句,“早说过该打广宗,卢中郎的谋划总没错的。”
董卓此刻满心都是立功赎罪,哪还计较这些,挥挥手道:“快去!快去!拿下广宗,我保你升官!”
郭典没接这话,转身点兵去了。
广宗城内,张梁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汉军的营寨,眉头紧锁。
身边的亲兵递上一封密信,是张角传来的,上面只有四个字——“时机已到”。
他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纸灰在风中飘散,低声对身旁的士兵道:“通知下去,按计划行事。”
士兵抱拳应诺,转身离去。
次日,汉军擂响战鼓。
郭典亲率郡兵攻城,云梯搭在城墙之上,士兵们嗷嗷叫着往上爬。
张梁站在城楼,看着城下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