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闲聊,他们说这山叫仙台山,我说它像块丰碑。
一直以来,我都想给牺牲的弟兄们立块碑,现在想明白了,不用特意去凿石头,这巍峨的山峰,就是他们不灭的丰碑。
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烈士陵园。”
话音刚落,刘兰、赵霜、令狐娇领着一群学生兵走了过来,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摞木牌——木牌被打磨得光滑温润,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木纹光泽。
战士们的遗孤排着队上前,领走一块块空白的木牌。
那些没留下后人的战士,就由同营的弟兄代领。
上过学的大孩子握着炭笔,一笔一划地把父亲的名字写在木牌上,小手冻得通红,却写得格外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小点的娃娃还不懂事,由学生军握着他们的手,在木牌上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每一笔都带着沉甸甸的思念。
“阿翁,回家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把写好的木牌紧紧抱在怀里,声音轻得像片雪花。
士兵们都在努力回忆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名字,有的只记得绰号,有的连绰号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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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兵们拿着竹简,耐心地记下每一个零碎的信息,再工工整整地写在木牌上,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英雄的痕迹。
“兄弟们,我带你们回家。”一个老兵捧着木牌,声音发颤。
整个山坳里静得出奇,没人说话,只有笔尖划过木牌的“沙沙”声,还有偶尔响起的、压抑到极致的抽泣。
没有张远预想中的嚎啕大哭。
但那份沉甸甸的悲伤,像山间的积雪,无声无息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却比任何哭声都更令人动容。
直到下午,木牌上才差不多都写上了名字。
张远知道,肯定还有很多弟兄的名字没能留下——他们或许连绰号都没来得及让人记住,就永远倒在了战场上。
他和赵云、徐晃、周仓等人一起,合力竖起一块丈高的木碑,上面用红漆写着“无名英雄纪念碑”七个大字,红漆在白雪的映衬下,像凝固的热血。
随后,一面巨大的赤旗被升了起来,在山风里舒展着,映得雪地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接着,人们排着队往山上走。
战士遗孤、各军代表、父老乡亲、学生兵……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块木牌,握着一面小小的赤旗。
刚放晴的天,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落在人们的肩头、发梢,也落在木牌上。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蹲在雪地里,小心翼翼地扒开新落的雪,又用冻得发僵的小手刨了刨士兵们提前挖好坑,把木牌稳稳地插了进去。
她对着木牌轻声说:“阿翁,我现在有衣穿,有粥喝,有书读,阿姨和先生们都对我好,首席也常来看我们。
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会活出个人样来。”
说着说着,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砸在雪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阿翁——!”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哭声在空旷的山坳里回荡。
仿佛是个信号,满山的哭声骤然爆发。
有的是撕心裂肺的嚎啕,有的是压抑的呜咽,有的只是任凭眼泪淌下来,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风雪里,那一面面小红旗在哭喊声中摇曳。
万山之中,处处红。
张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喊道:“小红星。”
王红红着眼睛,哽咽着应道:“到!”
“还记得前些日子,我教你们的歌吗?”
“记、记得!”
“唱起来。”
王红抹了把眼泪,转身对着身后的少年们喊道:“都站好!唱歌!”
孩子们迅速列队,站在那面巨大的赤旗下,冻得发红的小手紧紧攥着小赤旗
稚嫩却嘹亮的歌声,冲破了满山的哭嚎,在风雪中回荡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