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的轻松气氛瞬间凝固,碗筷被匆匆收起。
张远一把将地图铺开,沉声道:“皇甫嵩这时候动兵,怕是没安好心。”
张辽俯身向前,语气凝重:“雪化前山路最难走,兵马难行。现在天气转暖,他选这个时候调动兵力,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先派哨探下去查!”
张远说道,“把几条山道都盯紧了,一有动静立刻汇报。
令狐娇,你马上组织百姓往更深的山里撤,绝不能让百姓落在汉军手里。”
“我这就去!”令狐娇转身就走,脚步干脆利落。
刘兰也立刻补充道:“山里的藏粮洞和避难所都提前标好了,我马上让各寨的互助会牵头,挨家挨户通知,保证不落下一个人,尤其是老人和孩子。”
接下来的几日,红岩岭上一片紧张忙碌。
哨兵们轮班下山探查;百姓们背着沉甸甸的行囊,扶老携幼地往深山转移,没有一句怨言;
士兵们则在各个险要山道上埋设滚木、挖掘陷阱、搭建防御工事,人人摩拳擦掌,只待汉军来犯。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几天后传来的消息并非预想中的战报——皇甫嵩、董卓已率军拔营,竟要回洛阳了。只有朱儁的军队没有调动的痕迹。
“滚回去了?”李大目挠着脑袋,一脸茫然,“不打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辽沉吟道:“多半是为了封赏。皇甫嵩灭了张宝、张梁,董卓‘斩’张角,这等平定黄巾的大功,他们自然要回洛阳在皇帝面前邀功请赏,争夺爵位和兵权。”
张远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只要他们一走,咱们压力就能小一大半。
朱儁在邯郸的两万人马,虽说是精锐,但孤悬在外,不足为惧。
只要咱们守好太行山的几个口子,就能喘口气,好好整顿内部了。”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山里紧绷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山间的野花也早早绽放,红的、黄的、紫的,点缀在蜿蜒曲折的山道旁,生机勃勃。
这一日,红岩岭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四五百名来自各寨、各军、各阶层的代表齐聚于此。
他们中有穿着整洁军装的士兵,有扛着锄头、皮肤黝黑的农民,有提着算盘、精明干练的商户,还有戴着头巾、神情淳朴的妇人。
甚至有几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他们是学生军推选出来的代表,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激动。
这里没有张灯结彩的装饰,没有鼓乐齐鸣的排场,只有几块巨大的山石上用红漆写就的标语格外醒目:“人民当家做主”“为人民服务”“天下为公”……
会场也简单得很,天气晴朗时,大家就坐在山坡上的青石上;
遇上下雨,便挤在宽敞的山洞里,围着火堆议事。
代表们先按地域、兵种分成了十几个小组,围着篝火讨论了整整两日,毫无保留地把各自的想法、难处、建议都摆了出来,争论得面红耳赤,却又其乐融融。
等所有人都到齐,第二届人民军会议,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正式开始了。
刘兰走到临时搭起的土台上,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当看到张远在角落里对她点头微笑时,心里的忐忑和紧张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各位代表,乡亲们,弟兄们,”她的声音清亮而柔和,带着一丝少女的青涩,却异常坚定有力,“去年一年,对我们人民军来说,是极其艰难的一年,也是轰轰烈烈、意义非凡的一年。
中平元年正月二十五,我们在井陉县揭竿而起,举起了反抗汉室暴政的赤旗。
同年二月底,张角兄弟领导的黄巾起义全面爆发,我们与黄巾军遥相呼应,并肩作战,一度占领了上党郡、雁门郡全境,以及常山郡、赵国、魏郡的部分土地,我们占领区的百姓,加起来有五十多万!”
台下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