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与张远对视,先前攥刀时的狠劲消失无踪,倒像是怕触碰到什么不愿面对的事。
张远瞥他一眼,见他肩背都不自觉地佝偻下来,与往日挺胸抬头的模样判若两人,心中忽然一动——他早就在琢磨黄巾残部的去向。
当年黄巾起义失败,张角余党散落四方,可那些精锐却凭空消失了。难道……
“灵丘必须拿下。”张远眸光一转,语气陡然坚定,“这里是连接雁门与代郡的咽喉,拿下它,飞龙军才能与我们呼应,进可攻,退可守。”
他扫过众将,故意激道:“我听闻苍石军最善打硬仗,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怎么,到了红岩军这里,反倒没人敢啃这块硬骨头了?”
“谁说的!”典韦第一个怒吼出声,双目圆睁,一把扯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某愿带五百弟兄,今夜便爬云梯攻城!拿不下灵丘,我提头来见!”
众将被激起斗志,纷纷拍案请战,营寨里满是“愿往”“请战”的吼声。
唯有李大目依旧低着头,手指死死抠着刀柄上的纹路,指腹都磨得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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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肩膀塌得更厉害了,活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与周遭激昂的气氛格格不入。
“大目,你领一队人进山伐木,打造攻城器械,三日内务必完成。”张远吩咐道,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将他眼底的慌乱与挣扎尽收眼底。
“……好。”李大目低声应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转身离去时,脚步竟有些踉跄,往日稳健的步伐变得虚浮,走了几步甚至险些被营前的木栏绊倒——
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猛将的姿态,倒像是个背负着千斤秘密的罪人。
三日后,新造的云梯、投石机运至城下。
张远下令强攻,红岩军将士憋着一股劲,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
这一次,城头的抵抗竟意外薄弱,仿佛守军早已没了斗志。最终,付出数百伤亡的代价后,红岩军终于攻破城门。
进城后,张远直奔城头,目光扫过那些战死的叛军尸体——
虽穿杂色布衣,装备却不算简陋,不少人腰间还缠着褪色的黄巾旧布,却依旧能辨认。
他心中愈发笃定:这定然是黄巾残部,借张举、张纯叛乱之名占地复起,而李大目那反常的颓丧,恐怕正是因为他认出了旧部,陷入了“效忠旧主”与“潜伏新营”的两难。
“看来,不能再往北了。”
张远暗忖。眼下首要目标是并州,没必要与这些同为反朝廷的黄巾残部死拼,既伤元气,又可能逼得李大目彻底暴露,断了将来联合的可能。
他当即召集众将:“凌豹,你带两千人留守灵丘,加固城防,守住这条通道,同时约束弟兄,不许骚扰百姓。
我与典韦、李大目即刻出发,去雁门与子龙汇合。”
凌豹挺胸抱拳道:“请先生放心!学生定死守灵丘,绝不让人越雷池一步!”
大军离开灵丘时,张远回头望了眼城头飘扬的赤旗。
这乱世棋局里,藏着的势力远比想象中复杂。
有朝廷官军,有张举、张纯的叛军,有乌桓部落,还有这些隐姓埋名的黄巾残部,以及像李大目这样,潜伏在暗处、心悬两端的棋子。
人民军要在夹缝中壮大,脚下的路,还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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