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与孙坚率军驰援天井关,赶到时却只见到几处残火在风中舔舐着焦黑的木柴,偷袭的人民军早已没了踪影。
关隘的夯土墙上留着几处箭簇,地上散落着些断裂的矛杆,除此之外,再无半分厮杀痕迹。
“斩杀张远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曹操望着空寂的关隘,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笑意,“这伙人倒是机敏。张远吃了这记亏,定会严加防范,急进无益。等车骑将军主力到了,再谋进取不迟。”
孙坚按了按腰间的古锭刀,眉头微蹙:“孟德说得是。可明知道张远就在北面,我这心里总像揣着团火。我带三百骑去探探虚实,也好安心。”
“文台务必谨慎。”曹操叮嘱道,“那人民军看似散乱,实则章法严明,莫要中了圈套。”
孙坚领了精锐骑兵,衔枚疾走,悄然摸向高都城。
远远望去,那城池静得诡异——城门大敞着,吊桥平放,连个倚着垛口打盹的哨兵都没有,仿佛一座死城。
“不对劲。”孙坚勒住马,示意队伍停下。
可身后的骑兵已按捺不住,催马冲进了城门。片刻后,一声惊呼传来:“将军!是空城!”
孙坚策马入城,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街巷空荡荡的,门窗大多敞开着,墙角堆着捆好的柴火,分明是仓促离去的模样。
风穿巷而过,卷起几片枯叶,发出呜呜的声响。
顺着地上隐约的车辙往北追了数十里,终于望见了动静。
夕阳下,一支长长的队伍正缓缓挪动——打头的是拄着拐杖的老人、抱着孩子的妇人,后面跟着扛着农具的青壮,最后是一队系着赤巾的士兵,背着枪,步伐沉稳。
妇人们时不时回头望向南方,眼里噙着泪,却没一人哭喊;老人被年轻人搀扶着,走得蹒跚,却始终没有停下。
那沉默的迁徙,比任何呐喊都更有分量。
“将军,杀过去吗?”一名骑兵按捺不住,低声问道。
孙坚望着那支拖家带口的队伍,握刀的手缓缓松开。
他本是奔着厮杀来的,可此刻见着这光景,心底的戾气竟散了大半。
“看见张远,格杀勿论。”他沉声道,“这些百姓和小兵,不必理会。”
他总觉得自己是纯粹的武将,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政事,可此刻望着百姓们相互拉扯着前进的背影,胸口竟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得发慌。
继续北行时,忽然有箭簇从两侧山林里射来,“嗖嗖”地钉在马前的泥土里。
孙坚皱起眉,望了眼密林深处晃动的人影,终究挥了挥手:“撤吧,追下去没意思了。”
回到天井关,孙坚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了曹操。
曹操听完,沉默了半晌,才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巧了,黑山军张燕带十万人马,去袭扰车骑将军大营了。”
“一群黄巾余孽罢了。”孙坚不以为意,“依我看,张远既已退走,咱们该立马北上,接管他留下的地盘,绝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
曹操嘴角噙笑,似是而非地说:“文台自行决断便是,你本就是先锋。我守好这天井关,也算尽了职责。”
“好!那咱们分兵!”
孙坚雷厉风行,当即点齐兵马,一路北上。
高都、泫氏两城果然如空城一般,兵不血刃便拿下了。
直到壶关城下,他才停下脚步——那雄关扼住太行咽喉,城上赤旗飘扬,守军甲胄鲜明,显然是早有防备,只能暂且扎营对峙。
而曹操依旧站在天井关的城楼上,望着北方的天际线。
暮色渐浓,远山隐入暗影,他却迟迟未动。
张远退得如此干脆,连百姓都甘愿跟着背井离乡……这人民军,到底凭什么让人心甘情愿?
他总觉得,这平静背后,藏着更大的风浪。
差不多同一时候,南路军在晋阳城下正打得焦灼。
徐晃立马阵前,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