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接到朱儁“固守天井关”的命令时,气得猛地将令箭掼在地上,箭杆撞得案几哐当作响:“现在才来这道命令,有个屁用!”
怒火绝非无端——赵云的飞龙军已然兵临关下。
飞龙军虽为骑兵,不擅攻坚,可赵云号召力惊人,周边赤卫队闻风汇聚,密密麻麻将关隘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本地人熟稔地形,哪处有隐秘小道、哪段城墙防御薄弱,皆了如指掌。
再加上赵云调度得当,曹操被搅得焦头烂额,麾下士兵更是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孙坚那蠢货呢?!”曹操对着亲卫怒吼,“还不速速回援,是等着被全歼吗?!”
他额上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攥得发白——天井关一旦失守,整条防线便是溃堤之势,到时候别说朱儁追责,他曹操更是颜面无存。
泫氏城里,孙坚先收到曹操劝他退兵的消息,只当耳旁风——他正憋着一股劲,想找场硬仗证明自己。
直到探马来报,赵云竟绕开泫氏,直奔天井关而去,他反倒眼前一亮,猛地拍案而起:“赵云?!哈哈,总算遇上个像样的对手!全军随我出发!”
黄盖一愣,急忙追问:“不留守了?”
“守肯定要守的。”孙坚哈哈一笑,“让韩富暂代县令,他是本地大族,由他看管城池便是。”
黄盖瞬间领会其中深意——这哪里是任命,分明是故意挑事。
孙坚本就没有任命地方官的权限,这般行事,无非是将大族推到百姓的对立面,搅乱局面。
果不其然,孙坚的队伍刚出城门,泫氏城里便乱作一团。
百姓趁势而起,杀了韩富及其党羽,夺回城池,亲手插上了赤旗。
“哼。”远处传来消息时,孙坚只嗤笑一声,马鞭在掌心轻抽,眼底满是不屑——一群百姓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随即催马继续前行。
可刚走没几里地,麻烦便接踵而至。
先是前队马匹突然凄厉嘶鸣,前蹄踩入草丛中的铁蒺藜,蹄掌被扎得血肉模糊,马匹轰然栽倒,骑士被甩出去老远,摔得骨断筋折;
刚入一片密林,头顶骤然泼下漫天石灰,粉末呛得士兵撕心裂肺地咳嗽,双眼刺痛难睁,惨叫声与马匹的惊惶嘶鸣交织,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好不容易冲出林子,田埂上又窜出几名赤卫队员,放完冷箭便立刻钻进密林,连人影都抓不着。
一路走走停停,处处皆是陷阱。
孙坚的队伍像被一群幽灵缠上,打不着,甩不掉,浑身不自在。
最要命的是,后队的粮草被一小股赤卫队摸进来烧了个精光。
“无妨。”孙坚起初满不在乎,“泫氏到高都路程不远,沿途征集便是。”
他常年领军作战,什么苦没吃过?缺粮在他看来,不过是行军中的小插曲。
可真到了征集时,才发现沿途村落空无一人——百姓早带着粮食躲进了深山,连锅碗瓢盆都没留下。井里被石头堵得严严实实,想找口水喝都难如登天。
一向信奉“刀枪定天下”的孙坚,第一次尝到了有力使不出的无力。
他这辈子从未把民心当回事,可此刻望着空荡荡的村庄,心底竟莫名泛起一丝寒意。
这些看似柔弱的百姓,一旦拧成一股绳,竟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若不是程普从高都城派了些人马接应,他恐怕真要到杀马充饥的地步。
好不容易在一处山坳埋锅造饭,火刚烧起来,就有士兵慌张来报:“将军!几千赤匪杀过来了!”
孙坚提刀便冲,可那些赤卫队员见他来了,掉头就跑,跑出老远又停下,远远地叫骂挑衅。
如此来回折腾了三四次,孙坚总算看明白——这群人根本不想正面交锋,就是要搅得他们不得安生。
“分兵!”孙坚咬牙切齿,“一半人守着做饭,一半人跟我追!”
可他刚追出没半里地,身后便传来震天喊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