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风还带着夜露的凉意,刘菊已提着长枪站在绵河谷地的防线前。
晨光中,封龙军正抓紧修补工事。
可等了半个时辰,河对岸依旧空荡荡的,连半面敌军旗帜都没出现。
刘菊皱起眉,刚要派人再探,两名探子已策马奔来:“刘将军!孙坚、袁术的人马全撤了!
紫云军彭虎将军带着两千弟兄赶来了,就在十里外扎营,敌军见势不妙,连夜退往东南方向了!”
“撤了?”刘菊握着枪杆的手紧了紧,随即沉声道,“同志们,敌军不是怕了,是在等机会。
彭将军的援军虽到,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继续加固防线,守好这片阵地!”
将士们齐声应和,手里的活计又快了几分——没人敢忘,昨夜红岩军弟兄们的血,还浸在脚下的泥土里。
同一时刻,东面桃河河谷的晨雾里,白波军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杨奉靠在城墙上,看着士兵们自发地擦拭兵器、检查弓箭。
郭缊的并州军已在河谷对岸对峙三日,可每次进攻都像挠痒痒,士兵们稀稀拉拉地冲过来,没打几下就往后缩——谁都不愿在对付“外敌”时替朝廷打内战,连郭缊自己都躲在营帐里不愿露头。
“将军,您看弟兄们这劲头,要是真打起来,保管把并州军揍回老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士兵凑过来,手里的大刀磨得锃亮,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杨奉没接话,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轮椅——孙轻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册子,给几个年轻士兵讲着什么,阳光落在他脸上,竟让那些原本散漫的兵卒听得格外认真。
杨奉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孙轻来当教导员,白波军就像变了个样。
以前弟兄们打仗靠的是一股子蛮劲,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把“人民”“家园”挂在嘴边,训练时比谁都刻苦,连抢老百姓东西的旧习都改了。
军事上,大家还听他杨奉的,但心里的秤,早偏向人民军那边了。
可话又说回来,看着弟兄们不再像散沙一样,能堂堂正正地扛着“保家”的旗号打仗,他心里竟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南面的沾县,此时却还笼罩在紧张的气氛里。
徐晃站在城头,望着远处渐渐退去的袁军旗号,手里还攥着一封刚送来的信。
昨日曹操与袁绍联军猛攻,沾县城墙险些被攻破,他都已备好退路,没想到石仲竟带着赤卫队从侧翼杀出——
这个曾被撤职的封龙军将领,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带来惊喜,不仅打退了袁绍,还带来了一个震动全军的消息:朱儁因作战不力被撤职,接替他统领汉军的,是皇甫嵩。
“皇甫嵩……”徐晃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谁都知道,皇甫嵩与人民军既有公仇,更有私怨——他的父亲皇甫节,正是在早年镇压起义时死在人民军手中。
当年皇甫嵩镇压黄巾后,竟下令将俘虏的尸体筑成“京观”,其心志之狠辣,可见一斑。
“难怪最近汉军攻势突然变猛,原来是他在背后谋划。”
徐晃快步走到案前,提笔写下急信,“快,把消息送到红岩岭,交给张远同志!
另外,通知全军,做好撤回太行山的准备,皇甫嵩不会善罢甘休!”
消息传到红岩岭时,山间正飘着淡淡的秋雾。
人民军的主要将领都聚在一间简陋的石屋里。
赵云躺在病榻上,胸前的绷带还渗着血;李大目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空洞的眼眶对着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张远身上。
自从历史轨迹偏离,张远便没了“先知”的优势。
前些日子汉军步步紧逼,根据地接连丢失,退守太行山后,连粮食都开始紧缺,军中渐渐有了“要完蛋”的传言。
张远站起身,走到石屋门口,推开木门——秋阳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对面的仙台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