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遇刺的消息引起人民军高层内部的震动。
令狐娇守在张远床边,眼眶通红。
她掌管监察部,防范奸细本是她的首要职责,如今首席竟在眼皮底下遇刺,她恨不得此刻躺在病榻上承受剧毒折磨的是自己。
帐外,徐晃一身戎装进来,见张远昏迷不醒的模样,眼底瞬间燃起怒火,却强压着情绪当机立断安排道:“速请赵云、赵霜、典韦几位同志即刻赶回上艾!”
他转身面对闻讯赶来的孙轻、周仓,两人衣甲未整,显然是听闻消息后仓促赶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色。
徐晃声音先沉了沉,压下自己心头的急火,才放缓语气开口:“首席吉人天相,依我看定能挺过这关!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局面,你俩觉得呢?”
孙轻凝重地点头:“公明兄说得在理!我来之前已经安排好教导队去营中巡查,但凡有士兵敢乱嚼舌根,先扣起来再说,你看这样处置可行?”
周仓也跟着应声,粗哑的嗓音里满是急切:“俺带的弟兄们都信首席,俺这就去给他们说清楚,让大家安心守着各自的岗!不过要是真有不长眼的敢散布谣言,公明兄你尽管下令,俺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医帐内的气氛则压抑得让人窒息。
张青捧着那支泛着青黑毒光的箭,指尖微微颤抖,眉头拧成死结——箭上的毒他从未见过,试遍了随身携带的解毒草药,却连毒素的特性都无法判断。
就在他束手无策时,帐帘被猛地掀开,刘兰跌撞着冲进来,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张青,你不是一直想娶我吗?救我先生,我就嫁给你!”
张青猛地抬头,愣了一瞬,随即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急恼:“我们的感情,岂能拿首席的性命做交易?”
“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哽咽得几乎断气,“我是怕……我是怕先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人民军、这天下的百姓,该怎么办啊……”
张青看着她崩溃的模样,眼眶也红了,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希望:“我叔父隐居在南阳,精于解毒!还有几位游方名医曾与他有过交集,或许有破解此毒的办法!”
“我去请!”刘兰猛地站起身,不等张青再说,转身就冲出了医帐,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踉跄着奔向马厩,马蹄声瞬间划破寂静,朝着南阳方向疾驰而去。
刘兰刚走,陈文便捧着一摞公文快步走进中军帐,往日温和的脸上不见半分慌乱。
他将公文按紧急程度分类摆放,又唤来司政部的属官,声音平稳却带着力量:“粮草调度按原计划进行,秋收统计不得延误,各郡县的公文须在今日内批复完毕——首席倒下了,咱们的行政体系绝不能乱!”
属官们看着他镇定的模样,原本慌乱的心绪渐渐安定,转身快步去执行命令,帐内笔墨翻动的沙沙声,成了此刻最安心的节奏。
另一边的院子里,李大目虽双目失明,却急得在原地不停打转,木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躁。
“大目,现在这情况……”
他猛地停住脚步,摸索着抓住郭大贤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快……跟我来!我正想找你商议!”
两人钻进偏僻的柴房,压低声音密谋许久,直到月上中天,一封封蜡封的密信才被悄悄递到心腹手中,趁着夜色溜出上艾城,消失在茫茫黑暗里。
十几日后,三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冲进上艾城,马蹄扬起的尘土还未落地,赵云、赵霜、典韦便直奔张远养伤的庭院。
屋内烛火摇曳,张远虽已能睁眼,脸色却依旧蜡黄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中断。
“西征……如何了?”见三人进来,张远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强撑着一口气,嘴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目光紧紧盯着赵霜。
赵云快步上前,握住他冰凉得像冰块的手,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生怕惊扰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