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眉峰微挑,语气却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谷雨心头:“所以你便要擅离职守,千里奔袭回去?
你且自问,回去能替他解毒,还是能替他挡下那致命的毒箭?
北地郡刚稳住,你一走,这里的防务怎么办?军中将士的军心怎么办?”
一连串的反问让谷雨猛地僵住,眼中的冲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明:“你说得对……我回去确实于事无补。
若真要报答先生,便该守好凉州这方阵地,让他在前方无后顾之忧,这才是正经。”
“这便对了。”贾诩颔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若能趁此机会拿下武威,将整个河西走廊纳入人民军掌控,断绝袁术从西北牵制我们的可能,才是给张首席最好的‘贺礼’,也是最扎实的支撑。”
谷雨眼中瞬间燃起灼灼斗志,先前的颓色一扫而空:“武威守军虽悍,但并非铜墙铁壁!为了先生,为了人民军,这一战,值得一搏!”
“我有一旧友,姓张名绣,乃武威本地人士,在郡中颇有声望与人脉,其麾下将士也皆是精锐。若能说动他相助,拿下武威便事半功倍。”贾诩缓缓道,目光落在谷雨身上,“要不要我修书一封,为你引荐?”
“如此,多谢文和先生!”谷雨喜出望外,当即躬身致谢,转身便大步流星奔向军帐,脚步里满是果决——他要立刻召集将领,敲定进军武威的每一处细节,绝不能辜负先生的信任。
贾诩望着那道挺拔背影,捻着胡须,心底算盘打得丝毫不显波澜:张远若当真扛不过这毒箭,谷雨便是插翅飞回,也只能对着尸身垂泪,徒乱军心;
若他命硬能熬过此劫,谷雨在此地守着防务、拓着疆土,既是尽了臣子本分,更是对张远最大的托底——毕竟,主帅最忌后方动摇。
说到底,这既是老天爷给张远的生死劫,也是给谷雨的试金石。成,则是君臣相得;败,便是大浪淘沙——乱世之中,本就容不得半分妇人之仁。
云中郡,凌豹勒住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喷着响鼻在原地踏了几步。
身后的骑兵队列整齐,甲胄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却无人敢出声催促——自接到张远遇刺的消息,这位云中守将便一路沉默,只催着队伍加速,此刻突然停在半途,显然是心中有了计较。
他翻身下马,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的穗子,沉默一阵后,凌豹突然开口:“传令下去,全军返回驻地!”
士兵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执行军令,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回城。
马蹄声再次响起,却换了方向,在暮色中朝着北疆的方向缓缓远去,只留下一道沉稳的背影。
与此同时,上艾城门口扬起一阵尘土,彭虎单人独骑直冲进来,马还未停稳,他便纵身跃下,盔甲上还沾着长城外的风沙,双目赤红得吓人。
他一路闯到张远养伤的庭院外,见徐晃走了出来。
“首席情况如何?”彭虎抓住徐晃的胳膊,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石头。
徐晃叹了口气,把张远仍在昏迷、毒性未解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彭虎听完,拳头“咚”地砸在旁边的柱子上,震得木屑纷飞。他没再多问,转身就往马厩方向走。
“站住!”令狐娇从庭院里出来,正好撞见他要走,厉声喝住,“你要去哪里?”
“杀袁术!”彭虎梗着脖子。
徐晃上前拦住他:“你现在去就是送死!袁术身边守卫森严,你单枪匹马去,不仅报不了仇,反而会让首席担心!”
彭虎一把推开徐晃,红着眼就要往外冲,“我不管那么多,今天必须去!”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孙轻坐着轮椅被人推了过来。
他脸色依旧苍白,却带着往日的沉稳,见彭虎这副模样,轻轻咳嗽了一声:“彭虎,你要干什么?”
彭虎听到孙轻的声音,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