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途中,车马辚辚。
行至一处避风的山坳,朱儁抬手示意全军休整,銮驾缓缓停稳,将士们纷纷解鞍饮马,暂歇奔波之劳。
王允对夏侯兰拱手笑道:“文馥,此番脱险全赖你智勇双全!若非你身陷囹圄仍能暗中布局、周密谋划,老夫与诸位同僚早已沦为董卓刀下之鬼。
你这等忠义果敢、智计过人的奇才,实乃我大汉之福!”
杨彪抚着胸前花白胡须,仅缓缓颔首,沉声道:“司徒所言甚是。”
皇甫嵩、蔡邑也随声附和,对夏侯兰赞美有加。
朱儁语气恳切又带着几分爱惜:“文馥,老夫与你共事多年,深知你沉稳有谋,却不料你身陷绝境仍能有此壮举!
那日听闻你被董卓下狱,老夫日夜难安,如今见你平安,又立此不世之功,当真欣慰至极!你这份胆识与担当,老夫由衷佩服!”
夏侯兰闻言,困惑道:“诸位大人谬赞,卑职实在愧不敢当。只是……诸位当真皆是接到卑职的通知,依我安排赶赴虎牢关汇合?”
众人皆是一愣,朱儁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不解:“文馥何出此言?那密信字迹与你平日手书别无二致,与商队汇合的时辰、路径,甚至避祸的暗号都分毫不差,若非你精心筹措,我等怎能从董卓的天罗地网中脱身?”
夏侯兰缓缓摇头,将过往始末徐徐道来:“卑职被打入洛阳大牢,已被关押许久。直到一日,以为是要被处决,却被行刑的狱卒趁乱放走
后来又一路被指引,与上百名义士汇合,最终走到秦岭一处隐秘山洞,洞内粮草、武器都安排妥当,却始终无人告知我们在此等候何事。”
他顿了顿,语气中满是茫然:“我在山洞中蛰伏了一段时间,直到一日,一马夫将陛下送达,我这才知晓,此行竟是要接应圣驾。”
杨彪捻着胡须,眼中闪过思索之色,轻声附和:“如此说来,背后另有高人谋划?”
夏侯兰眉头紧锁:“卑职也百思不解。那神秘人自始至终未曾露面,所有指引皆是通过贩夫走卒辗转传递,言语简略,只说‘照做便是’。
整个过程,我与那百名义士皆是懵懵懂懂。”
刘协稚嫩的声音说道:“不管这幕后是何人操盘,终究是看中了文馥的忠义与才干,才肯将如此重任托付于他。
如今脱险在即,朕只需记着这位暗中谋划的爱卿,其余纠葛,何必急于一时?
王允顺势附和道:“陛下圣明!此地已非安身之地,我等当速速南下南巡,寻得稳固根基再图后计,方为万全之策!”
众人纷纷称是,车队继续南下,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愈发急促。
唯有夏侯兰独自勒马殿后,目光望向西北天际,眉峰紧蹙未展。
“你究竟是谁?”他低声自语,风卷着征尘掠过耳畔,“不过想来,你一定和我一样,是心向汉室的忠臣。”
此番绝境逢生,全赖对方暗中相助。夏侯兰抬手按在胸口,眸中燃起坚毅火光:“我夏侯兰此生定当竭力匡扶汉室,绝不辜负你的暗中相助与殷切期望。”
长风猎猎,似在回应。
他唇角微动,语气满是郑重:“相信你我终有相见之日。谢谢你,素未谋面的挚友!”
与此同时,凉州武威城上,赤旗在风中飘扬。
自从韩遂、马腾归降董卓后,武威便和董军接壤,赵霜下令全军厉兵秣马,严阵以待董卓大军来攻。
“赵霜同志,长安有使者到!”一名校尉快步登上城楼。
赵霜心中一凛,正欲下令全军戒备,却见城门处几名使者牵着数十辆马车,缓缓驶入城内,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粮草、色泽鲜亮的布匹,一眼望去,颇为丰厚。
为首的使者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赵将军,我家太师听闻将军镇守武威,劳苦功高,特备下些许物资犒劳将士,望将军笑纳。”
赵霜望着城下堆积如山的物资,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