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人并辔穿行旷野,护卫紧随其后。
马蹄踏碎苍茫,两侧草原与山地交织,风卷草木气息掠过。
“当年从禁闭室逃出,我一路南下投了袁术。”陈忠的声音平静得像述说旁人旧事,“酸枣联军讨董时,我借布置会场下毒,嫁祸袁术弑兄,教他众叛亲离。”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张远:“今年他绝处逢生,我又撺掇他称帝——就盼着他在巅峰摔得粉身碎骨。登基那日,我亲眼看着他从狂喜跌进炼狱。”
自嘲一笑,他续道:“料理完袁术本要去寻刘备,为苏义同志报仇……收到先生口信,终究还是先回了并州。”
张远望着前方起伏的山脊,声音轻得似被风卷着:“当年封龙山学生里,数你最是重义。别说对人,便是对草木生灵也这般念情——我还记得,有只小野兔死了,旁人转头就忘,你却躲在竹林里,伤心了好几日。”
陈忠垂首,声音发哑:“学生惭愧……枉费先生教导,用了旁门左道,实在无颜见您。”
张远勒住缰绳,语气温和:“老话说,一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教过的学生遍布各行各业,心性脾性本就千差万别,这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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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坦诚得无半分芥蒂,“你初心是为我们报仇,这份执念,我懂。”
话锋微顿,他语气添了几分郑重:“但我不赞成谋杀——这违逆了我们‘只为公理、不逞私怨’的原则。不过你有你的想法,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你。只是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果自然要自己担。切记——”
话音微沉:“谋杀能了一时恩怨,却解不开天下乱局,只会让血污缠上手脚,越陷越深。”
陈忠沉默良久,草原风掀起他的衣角。
“我回来,有两件事对先生说。”
“你讲。”
“其一,是把这些年的事和您坦白。”陈忠声音微颤,“我知道自己不听话,手段见不得光,但对先生您……绝无二心。”
张远点头:“我知道。”
“其二……许义说,我杀袁术,坏了先生的布局?我来领罪。”
张远淡淡一笑:“何来布局?天下局势瞬息万变,策略本就需随机调整。袁术之死虽添了些小麻烦,却也暗藏机遇,你不必挂怀。”
陈忠脸色却愈发凝重,犹豫片刻终究开口:“其实还有一事。当年我能逃出禁闭室,并非自身本事,是有人劫狱。”
张远神色未变:“这事我知晓,守卫醒后报过。”
“但我始终不知他是谁,只敢肯定是当年的同学。”陈忠声音压得极低,藏着不安,“先生,这个人比我更可怕,您一定要小心。”
“哦?何以见得?”张远挑眉。
“直觉。”陈忠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临走前说,‘世界有光明就有黑暗,有时候,总得有人坠入黑暗,才能守住光明’。”
他攥紧缰绳,指节发白:“我当时只想着,自己坠入黑暗便好……可后来越想越怕,那人的心思比我深得多,手段怕是更见不得光,却一直藏在暗处,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张远沉默了。阳光落在他脸上,明暗交错。
良久,他缓缓道:“我知道了,多谢你提醒。”
“先生,您光明磊落,可这世间的阴暗,您未必尽见。”陈忠望着他,语气满是恳求,“一定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保重自己。”
“我会的。”张远看着他,“听你意思,是不打算留在并州了?”
陈忠眼圈泛红,别过头望向草原:“我手已经脏了,不能玷污这里的干净。从今往后,先生就当没我这个学生。就算您要开除我,甚至下令追杀,我都认。”
张远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不。别说你并非邪魔,即便有朝一日你真变成邪魔,也是我的学生。并州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先生……您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