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闲聊,没注意到帐幕后面,一个少年面色苍白,两眼血红,李蕴又惊又怒。父皇要立汝南王氏的王元娘为皇后,还取得了老宗正的赞同。自己的母妃当众剪了王雪的头发,把王相家得罪得死死的。王家姑娘当了皇后,能有自己什么好?
皇帝先召见了王相,跟他说:“王爱卿,朕实在喜欢令妹王元娘。已经跟宗室商量过了,想立她为皇后,你有什么意见?”
王相微怔,随后脱口而出:“臣没有意见,元娘虽是臣名义上的妹妹,实际上已经嫁过人了,和离之后单立了女户,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
皇帝悻悻道:“一国之后啊,这么大的荣耀,老亲家就这副表情,这个态度?”
王相道:“陛下之前也没说过要立元娘为皇后,她想嫁给孙状元,家里都同意了。现在说让她做皇后,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呢?牛不喝水强摁头也不行啊。她本事大,到时候跑到天涯海角找不到人,陛下岂不是要怪罪王家了,微臣家担不起。”
王相出宫就跟妹妹打了招呼,皇帝都开口了,当臣子的抗拒不了。元娘要是不愿意,现在就跑得远远的,圣旨下达之前找不到人,应该就没事。
王元娘笑笑:“不跑,皇帝要是真让妹妹当皇后,也可以试试。”
王相皱眉:“妹呀,婚姻不是儿戏,你不是在和孙状元议亲了?还让他住在了你的宅子里,现在说要当皇后,他怎么办?”
王元娘道:“孙状元跟小妹原没有什么深厚情谊,不过是年龄合适,品貌相当,凑乎罢了。婚姻从来不是靠改造,而是靠选择。妹要是嫁了个穷人,想把他变富,很是艰难。即使富了,也未必会真心对咱。你看韩五娘的前夫,姚大人不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典型例子。”
王相道:“妹妹真想好了,要进宫当皇后吗?一入宫门深似海,无可回头,与你要过逍遥自在日子的愿望不合。”
王元娘道:“皇帝原来只想小妹做四品的才人,小妹自然拒绝。说得再好听,那也是小妾,多少人骑到头上。妹妹这个年龄,没几天好日子了,当小妾自然不干。当皇后就不同了,这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有这个位置,亲朋好友都得利,挺好的。什么是逍遥?心安理得就是逍遥,什么是自在?自己在乎的人都过得好就是自在。”
王相道:“那,咱们怎么对人家孙状元说呢?”
王元娘道:“咱们不用对孙状元说什么,这个坏人自然让皇帝来做。妹妹故意装成对孙状元情投意合,对皇帝爱搭不理的,让他嫉妒,让他亲自出面找孙状元谈。”
王相道:“为什么呀?妹妹你这样这山看着那山高,皇帝要是恼羞成怒就麻烦了。”
王元娘道:“哥,人都是贱骨头,得到太容易,就不珍惜了。越是来之不易,越是当回事。当初妹妹要是答应进宫当才人,皇帝还会想着把一个四品才人提为皇后不成?”
王相好似有点明白了,妹妹要欲擒故纵呀。人家孙状元太可怜了,被人这么算计,做了个工具人。
王元娘道:“哥,你是不是心疼孙状元了?实在没有必要,他现在情况不大好,除了外貌和状元的头衔,要啥没啥。有才华的人很多,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展抱负的。皇帝找他谈,肯定要许以好处,再施加压力。”
王相叹气:“孙状元可怜,这人也挺有能力的,不能得罪。回头,哥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多在生活上帮扶。并劝他接受皇帝那些好处,他将来平步青云,或许也能成为咱们的助力。即使不成助力,也不能成为仇人。”
空间里,良玉不解地问小姐:“姑娘,您为什么要进宫啊?您不是最向往自由,在安南的明月岛上盖了别墅,还办了珍珠养殖场。现在一进宫,后半辈子都要困到那宫殿里了。”
青衣君叹口气:“我的生母,被一个小小的婕妤毒死了;我的大嫂,被十四皇子那个混蛋失手打死了;我的侄女,让十四皇子和十九公主嚯嚯了,还被太子妃削发代断首。我要是一个人去明珠岛,除了寂寞和愧疚,哪里还有什么逍遥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