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去家里住几天。崔柏正愁没地方可去呢,欣然同意,跟着去了。一连几天,方兄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两人好得无话不谈。崔柏也把事情告诉方兄弟,一直诉苦,方兄弟赶紧安慰。
这一日傍晚,一早出门的方五满身是灰,带回来一个透明的琉璃罐,里面是用虎头蜂泡的酒。带回来几盘蜂房,准备炸蜂蛹,还炸了一盘小鲫鱼,炒了一盘酥黄豆,又拌了一个萝卜丝。看这架势,是要喝几杯。
崔柏看着那琉璃罐中泡着的虎头蜂,身上一个劲得直发麻,因为他媳妇受过蜂伤,夫妇二人心里有了阴影。而方五一个劲地让他,他推辞说不敢吃。因为好奇,问起:“方五兄弟,你那些东西从哪里弄的,吓人倒怪的。”
方五笑笑:“兄弟认识几个能人,他们都是养蜜蜂的,最恨虎头蜂。这玩意喜欢吃小蜜蜂,要是不理它们,能把一窝蜜蜂给你吃得差不多。所以,养蜂人想了许多法子,这几个人就有秘术,会抓大蜂子。”
崔柏问:“怎么个抓法呀?这虎头蜂老厉害了,见了人铺天盖地就冲过来,连蜇带咬,一般人谁受得了啊?轻则受伤,痛不可挡,重则中毒,肿胀溃烂,可能要了小命。”
方五道:“世间万物,人为万物之灵,可以用工具啊。他们有一套防蜂服,是用老牛皮制作的,蜂子的尾针虽然有毒,可是细软,扎不透老牛皮。头上的头盔是用黄铜制作,只在眼睛的地方,镶嵌了一块透明水晶片,能看见眼前的情况。”
崔柏懂了,如果虎头蜂咬不着,蜇不透,也就黔驴技穷了,人自然有办法对付它们。
方五道:“抓蜂子需要多人合作,今日兄弟也去了。一旦发现有虎头蜂在蜂箱附近活动,就用小夹子夹住细腰,拴上一条白绫带当标的物,随后放飞。得有几个人盯着它,兄弟眼神好,帮忙盯着哨蜂往哪里飞。”
方五喝了一杯蜂酒,笑笑:“找到蜂窝附近,换上防蜂服,戴上头盔,用细纱竹笼罩着蜂穴口,在周边拍打,惊扰蜂群,它们就会成群结队往外飞,全进了纱笼。少量的漏网之鱼用细纱抄网来回抄捕,全都倒进高度白酒中,蜂酒是好东西,对风湿有效。”
崔柏忍着恶心,夹了一只炸蜂蛹,吃到嘴里味道还挺香。方五笑道:“好吃吧,抓完成年蜂子,然后就用铁锹把蜂洞挖开,把里面的蜂房一盘盘掏出来,里面有白色蜂蛹。这也是好东西,据说很有营养,挺好吃的,一般人还吃不着呢。”
两人又说了许多,崔柏说起当年,他媳妇在皇庄打猎,被虎头蜂蜇伤,留下后遗症。现在听到蜂鸣声,就吓着满头冷汗,面色苍白。
方五叹口气,告诉崔柏今日打探到的消息:崔兄啊,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朝堂上要求重惩十九公主的呼声很响,皇帝不想杀自己亲妹妹,想推你出去顶账。皇帝私下跟崔家家主商量过了,把事情推到你身上,让你与公主和离,然后赐死。只你一死,皇帝就给崔家的两个孩子安排前程。
崔柏听了,脸色苍白,大家都想害他,看来小命难保。
方五同情地看了一眼崔柏:“崔兄啊,你呆在兄弟这里可不安全,还是想个办法早日出城,赶紧跑吧。”
崔柏听了这话,眼神也直了,脑子放空,方五这是在赶他走吗?他现在走投无路,莫说都城几大城门严加盘查,就是混出城去,他又能投奔何方?身上没钱,崔家也放弃他了,其他亲戚谁愿意为他得罪皇家?何况,头上还顶着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是朝廷钦犯。
崔柏不走,方五也不强行赶人,只是坊长天天挨家问,家里有没有外客?有没有朝廷通缉的犯人,又说了一些不许包庇或藏匿犯人等等。第五天,开始有官兵挨家调查,有一点疑虑就要搜查。直到有一日,方五着急忙慌地进屋,吩咐他赶紧跑,官兵又来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