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云肯定地点头:“你父亲可是科举入仕,在大理寺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呢,熟门熟路的,从没出过什么差错,这还不算是优秀?”
林清荷道:“母亲,女儿听兄长们说过,东陈的官员三年一次考核,分九个等次,评级在中等以上才能留任原职。父亲虽是科举入仕,多年来成绩平平。林家的关系也不硬,有钱都送不到位。能进大理寺任职六品的司薄,没有外放到远地,去当七八品的小官,已是万幸。”
王秀云道:“所以呀,汝南王氏的亲戚发达了,母亲才希望拉拔一下咱们。想让提拔你父亲,可他们根本不管咱们,多气人呀。”
林清荷叹气:“母亲,咱们借不上王家的光,不赖人家。主要是因为母亲对王家没有贡献,父亲对王家没有用处。”
王秀云叹口气,又有些不服,对于先有鸡还有先蛋的问题,她始终想不明白。丈夫位卑职小,想帮王家做事,也没那个权限呢。要是王家先把丈夫拉拔上来,大人有了职权,才能给王家做事啊。
林清荷知道母亲脑子转不弯来,干脆明说:“不管是哪个家族,资源总是倾向于对自家最有利的人。听父亲说过,中书省的孙宰相、外驻滇国的白大使,跟王家八杆子打不着。卫军中的秦家,跟王家还有点别扭呢,也都委以重任了,就是他们有利用价值。”
王秀云这下子有点泄气,她嗫嚅道:“清荷,是娘不好。本是庶出,没什么本事,又不会来事,没做下人情。不刮春风,哪望得到秋雨呀!”
林清荷道:“母亲,希望您想开一点,千万不要听别人挑唆,跟太后娘娘对着干。有汝南王氏在,虽然咱们家借不着大光,可是也没人轻易惹咱们。尤其是您,喜欢掐尖要强,在林家也不讨喜。林家人一直对母亲客客气气,不就是看在王家的脸上?”
王秀云忽然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自己一个中等官宦家的庶女,平常又自私要强,在林家混得不怎么样。可是长辈也不怎么严厉斥责,同辈都是敬而远之,丈夫也没有纳妾,生活得还行。
恐怕那些人不是怕自己,而是怕汝南王氏的势力。尤其是太后娘娘,那是汝南王氏的中流砥柱,百年树根。
王秀云拉过女儿的手:“清荷聪慧,母亲懂了,会反省自己。”
林清荷微笑点头,母亲能明白过来,愿意远离都城的是是非非,自家就倾覆不了。
王秀云忧心万分,对女儿道:“虽然一时半时回不了都城,反正你父亲是升官了嘛。你两个哥哥是男子,一切好说,在地方上余荫入仕当个官,娶个当地豪族的女孩,问题也不大。只是,你一个女孩子,要找夫婿的话,会不会受很大影响?”
林清荷也松了一口气,她笑笑:“母亲,父亲如果在大理寺维持现状,不过都城的六品小官,他家的姑娘能找到什么门当户对的人家?父亲去雅州当刺史,那可是一州的主官,在雅州地盘上说了算的。女儿在当地嫁人,可以随便挑选,到夫家也不用受气。”
王秀云想了一下,也行吧,事到如今,有再多的想法也没用,一切悔之晚矣。
宣王想趁着十一月二十九他过大寿的机会,在寿宴上当众把太后的真面目揭穿。
宣王想得不错,再去找王秀云,他没防备那个蠢货一般的女人,如煮熟的鸭子一样飞了。宣王气得够呛,他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泡汤了。让人打听了一下,说大理寺的林净心,奉命调往剑南道的雅州当刺史去了。
就在十五日之前,林净心领着全家,带着车队出都城的延平门走了。如今算算日子,说不定都快到任地了呢。宣王苦笑一声,太后果然很难对付,自己总是棋差一招,人家总是领先一步。
宣王去找了九弟,曹王看了一眼发白如霜,面黄如纸,背都直不起来的大皇兄,叹了口气。大哥和四嫂之间的博弈,他观望许久,也该收尾了。大致上知道大皇兄来的目的,扶着他坐下,让人上了茶。
两兄弟相对半天,曹王叹了一口气:“大哥,您已经是七十多岁人了,还这么固执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