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荣夹在母亲和媳妇中间,左右为难,就不愿意在家,时常借口货物运输,出去躲一阵子。心里想着,外祖母已经安葬了,外祖父和大舅父一家也去了余杭。
父亲想媳妇,左一封右一封的书信,催母亲回凉州团聚。母亲在都城没什么事,快回凉州了,她一走就好了。
这次婆媳发生冲突时,他正好去外地进货,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顾喜娟有跟他和离的打算,他实在是有点措手不及。近一个月没见到媳妇,也不知这次她伤得怎么样了?就恳求岳父岳母,让他见一见媳妇。
顾大人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让年轻人见一见,二人把话说明白了。王夫人是不乐意的,吊着脸子一言不发。
在王夫人眼中,长孙荣这种愚孝的男人,又是一个商贩,不入官场,其实有点配不上自家姑娘。二人能过就过,不能过就趁早了结,一切决定权都在女儿手里。
长孙荣到了后厅,顾喜娟坐在右侧的胡床上,头上缠着白布,脸色腊黄,嘴唇干裂。几个婢女给姑爷行了礼,看了一下自家小姐的脸色,估计二位有话要说,就告退了。顾喜娟瞟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也不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看他,一言不发。
长孙荣道:“喜娟,我回来晚了,你的伤好点了吗?”
顾喜娟指着头上的白布苦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眼瞎心盲,自己不会看,不会想。也是,不是伤在你身上,自然不觉得痛。你倒是会做人,有事的时候躲出去,事后装模作样地嘘寒问暖。”
长孙荣皱眉:“喜娟,我成日为了家里的生意东奔西跑,你在家里养尊处优。现在一见面,你冷嘲热讽给谁听呢?母亲是长辈,你不惹她,她怎么会打你?”
顾喜娟心中悲凉,说话就难听了:“长孙公子,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仙宜县主看不上我,不就是因为你的外祖母想拿捏你的亲事,让你娶她娘家的侄孙女。你也是的,既然念着母亲的生恩,感激外祖母的养恩,何不听从她们的安排?”
长孙荣道:“你既然愿意嫁给我,自然要为我考虑。母亲有生育之恩,外祖母养育了二十年,面对她们,我能怎么办?她们对你有点意见不假。不过,外祖母已经过世了,母亲过段时间也要去凉州,你就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嘛。”
顾喜娟骂道:“好什么啊?合着挨骂的不是你,挨打受气的不是你,你就让我忍着。我可太委屈了,你母亲生了你,你外祖母帮着养育,你当感恩报答。可是她们没生养喜娟,人与人相处,她敬我一尺,我敬她一丈。她没把喜娟当个人看,还尊敬她什么?”
长孙荣道:“百善孝为先,婆母也是母。你因为一点小事就不尊敬她,她打你一下,又何必计较。现在跑回娘家,满口和离,你想干什么?”
顾喜娟看了长孙荣好一会儿,在他眼里,什么都是小事,忽然叹气道:“长孙荣,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你已经无话可说了。”
长孙荣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问道:“顾喜娟,你说句真心话,要不要跟我过下去?”
顾喜娟摇头:“你嫌我不孝,我嫌你愚孝,谁也说服不了谁,咱们和离了吧。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长孙荣看顾喜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仙宜县主见儿子如同斗败的公鸡,就训斥他:“荣儿,顾氏不过是一个寻常妇人,有什么要紧的?你看看你,去一趟顾家,回来就低头弯腰的,还有一点男子汉的模样吗?”
长孙荣也急眼了:“母亲,自从喜娟到咱家,您有一天消停吗?天天想着法子折磨她,难道是有病啊?您想干什么?非要弄得儿子成为孤家寡人,您才高兴吗?告诉您,要是跟顾喜娟和离了,儿子这一辈子就不会再娶妻。”
仙宜县主气得胸口痛,嘴里嚷道:“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娘生了你,还把产业交给你打理,你刚娶了顾氏女,就嫌弃娘了。好,娘这就回凉州,再也不来你面前碍眼。以后就是落难了,要饭都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