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服务器,在哪?网络,在哪?我们国家,连电话都没普及,谁家有网络?”
“这东西造出来,卖给谁?”
“就算有人买,我们拿什么去支撑它运行?我们连像样的软件都没有。”
一连串的质问,让张汉玉哑口无言。
他知道,陈景明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都是现实。
几天后,公司召开高层会议。
张汉玉再一次,也是更正式地,阐述了他的“信息终端”计划。
会议室里,坐着公司的几位元老,都是跟着他从最早那个小作坊里拼杀出来的兄弟。
可此刻,他们的脸上,没有兴奋,只有茫然与抗拒。
“小张,这个……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主管销售的副总搓着手。
“我们现在连汉卡都快卖不动了,哪有钱去搞这个?”
“是啊,我觉得还是应该集中精力,把盘古系统做好,争取能兼容Windows的应用,这才是正道。”
研发主管扶了扶眼镜。
“你这个想法,太超前了,不,是太虚无缥缈了。”
“服务器,网络,这都是国家层面才能干的事,我们一个民营公司,怎么可能做得到?”
张汉玉看着他们。
这些曾经最信任他,最支持他的人,此刻却用一种看疯子的表情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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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孤独的传教士,在对一群原始人描述飞机的模样。
他们听不懂。
也无法相信。
“那就打破它。”
张汉玉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行业标准错了,我们就去创造新的标准。”
“方向错了,跑得再快也没用。”
会议不欢而散。
很快,公司里开始有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张总去了一趟美国,人就变了。”
“好像被外国人洗脑了,净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什么信息终端,我看就是想搞游戏机,不务正业。”
这些话像蚊子一样,嗡嗡地钻进他的耳朵。
鹏城的几家证券报,也开始刊登一些捕风捉影的文章,暗示金杉公司的技术核心“好高骛远”,导致公司股价应声下跌。
陈景明拿着报纸找到他,满脸都是焦虑。
“汉玉,你先停一停,算我求你了。”
“公司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张汉玉没有说话。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深刻的孤独。
这种孤独,不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寂静,而是你站在人群中,清晰地看到了远方的地平线,而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只顾着低头看脚下的泥潭。
他把自己关进了研发中心最里面的那间实验室。
他让后勤搬来了一张行军床,一台咖啡机。
从此,这间屋子成了他的孤岛。
他把从美国带回来的所有资料,一页一页地铺在地上,整个实验室的地板,都被这些写满英文公式与代码的纸张覆盖。
他像一个饥饿的农夫,在知识的田野里疯狂地耕作。
他骨子里那股农民式的执拗,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你们不信。
我就做出来给你们看。
他开始在巨大的白板上,推演整个计划。
硬件部分。
他要用最廉价的芯片方案,他想到了摩托罗拉的低端处理器,甚至是更便宜的Zilog Z80。
内存只需要几百K,用来运行一个极简的图形界面和网络协议栈。
没有硬盘,用一块小容量的ROM芯片固化系统。
软件部分。
他要亲自操刀,写一个比盘古还要精简的微内核操作系统,只保留最核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