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可那哭声,却越来越近,像是就在他耳边。他刚要喊一声“王二”,忽然看见院子里的雪地上,站着个小小的影子。
那影子穿着件红棉袄,扎着两个小辫子,正是王二家丢了的那个丫头,名叫丫蛋。丫蛋去年才六岁,扎着两个羊角辫,见了谁都笑。可此刻,那影子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哭声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丫蛋?”我爷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影子猛地转了过来。我爷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丫蛋的脸——那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角裂到了耳根,露出两排尖牙,脖子上还缠着根红绳,绳子上挂着个银锁片,正是王二家丢的那个。
我爷吓得“妈呀”一声,从院墙上滑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往自家门口跑。推开门,他一把甩上房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心脏“砰砰”地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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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听见动静,披着衣服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个油灯:“他爹,咋了?咋吓成这样?”
我爷指着门外,话都说不利索了:“王二家……王二家的丫蛋……她回来了……”
我奶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也白了:“你别瞎说,丫蛋都丢了半个月了,再说……再说她娘都没了……”
“是真的!”我爷抓着我奶的手,“她穿着红棉袄,脸上没有眼睛,还哭……哭的声音可吓人了!”
我奶的身子晃了晃,手里的油灯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吹了灯,拉着我爷躲进里屋,用被子蒙住头:“别说话,别理她,那不是丫蛋,是……是脏东西!”
两个人在被子里哆哆嗦嗦地待了一夜,外面的哭声时断时续,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消失。第二天一早,我爷没敢出门,还是隔壁的李大爷来敲门,说王二家出事了。
我爷跟着李大爷去了王二家,一进院子就看见王二躺在雪地里,脸色惨白,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脖子上有两个小小的牙印,血已经冻成了黑色,手里还攥着个东西——正是那顶破草帽,草帽上沾着几根黄毛。
屯子里的人都来了,围着王二的尸体议论纷纷。有老人说,这是黄皮子报复,因为王二之前打过一只黄皮子,还扒了皮;也有人说,是丫蛋的冤魂回来了,找王二要人。
我爷站在人群后面,看着王二脖子上的牙印,心里咯噔一下——那牙印,跟他昨天看见的黄皮子的牙,一模一样。
王二的后事办得很潦草,屯子里的人都怕沾染上晦气,没几个人愿意帮忙。我爷心里不安,总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要是那天他没打黄皮子,王二是不是就不会死?
到了晚上,他又听见了哭声。这次不是在王二家,而是在自家的窗户底下。那哭声比上次更清楚,像是个女人在哭,还夹杂着孩子的笑声,一哭一笑,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不敢开窗,也不敢点灯,只能抱着我奶,在黑暗里发抖。我奶说:“他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找个人看看,不然迟早要出事。”
我爷知道她说的是“出马仙”。靠山屯往西走三十里,有个李家坳,住着个姓胡的老太太,据说能通阴阳,是“胡三太爷”的出马弟子,专门帮人看邪病。
第二天一早,我爷揣了块大洋,冒着雪去了李家坳。胡老太太住在一间破草房里,屋里烟味很重,墙上挂着个黄布包,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她看见我爷,没等他开口就说:“你惹上黄皮子了,还带了个冤魂回来,是不是?”
我爷愣了一下,赶紧跪下磕头:“胡奶奶,您救救我,救救我们全家!”
胡老太太叹了口气,让他起来,递给他一碗烟:“那黄皮子修行有五十年了,就差一步就能讨封成人,结果被你坏了道行,它能不记恨你吗?还有那丫头,是被黄皮子害死的,魂儿被黄皮子缠上了,跟着你回来,是想找你帮忙报仇。”
我爷听得浑身发冷:“胡奶奶,那我该咋办?我不想害了我媳妇,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