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的门自己关上了。陈默转身去拉门,却发现门闩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怎么也拽不动。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灭了,屋里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老槐树的影子透过窗棂,在地上织成一张网。
“滴答,滴答。”
树洞里的声音又响了,比小时候听的更清晰,像是有人在里面滴水,又像是……在滴血。
陈默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看见那里蹲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梳着发髻,穿着灰布衣裳——那是母亲生前常穿的衣服。
“妈?”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人影没动。陈默往前走了两步,手电筒的光晃到那人的侧脸,皮肤蜡黄,皱纹里嵌着黑泥,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那不是他母亲,母亲的左脸有颗痣,而这人没有。
“你是谁?”陈默的声音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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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慢慢转过头,眼睛是浑浊的白色,没有瞳孔。她咧开嘴,露出黑黄的牙齿,声音像破锣:“我的鞋……你看见我的鞋了吗?”
陈默举起扁担就打,那人影却像烟一样散开了,只留下一股浓烈的腥气,像是刚从井里捞出来的。
这时,门突然开了,冷风灌进来,吹得蜡烛重新燃起。陈默回头看,门槛上又放着那双绣花鞋,只是鞋头的缠枝莲上,多了几滴暗红色的斑点,像是新鲜的血。
他不敢再待在屋里,抓起那双鞋就往外跑。院子里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晃,枝叶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陈默跑到门口,却发现大门被锁上了,锁还是那把断了的铁锁,只是锁芯里插着一根头发,乌黑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绣花要用心,一针一线不能错……”
女人的歌声从树顶传来,细细的,软软的,像丝绸缠在脖子上。陈默抬头,看见树杈上坐着一个穿红衣裳的女人,头发垂到腰,正低头绣着什么。月光照在她脸上,白得像纸,眼睛闭着,嘴角却在笑。
他突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绣娘死的那天,穿的是红嫁衣……”
陈默抄起扁担往树上砸,扁担却像撞到了棉花上,软绵绵地弹了回来。树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眼睛是血红色的,她举起手里的绣花针,针头像毒蛇的牙,闪着寒光。
“针脚歪了,要补……”女人说着,从树上飘了下来,脚不沾地,红裙扫过草地,草叶瞬间都黄了。
陈默转身就往屋里跑,刚进门就把门闩插上。他背靠着门滑坐在地,看见供桌上的照片在流血,母亲的笑脸慢慢变得狰狞。
“她要鞋……给她鞋……”照片里的母亲突然开口,声音嘶哑。
陈默抓起那双绣花鞋,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门闩扔了出去。红鞋落在槐树下,女人的歌声停了。他从门缝里看出去,女人正弯腰捡鞋,她的脚腕上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像是被绳子捆过。
女人穿上鞋,转身往井边走,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暗红色的脚印。她走到井边,回头对陈默笑了笑,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井水溅起很高,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默瘫在地上,浑身都是冷汗。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慢慢亮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驱散了屋里的寒气。他走到院子里,槐树下的脚印不见了,那双绣花鞋也消失了,只有井边的青苔上,沾着几根红色的丝线。
他去镇上买早饭,卖包子的王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陈家小子,你昨晚没听见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陈默问。
“有人在老槐树下唱歌,”王婶压低声音,“跟当年绣娘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绣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王婶往四周看了看,凑过来说:“那是民国时候的事了。绣娘叫苏晚,长得好看,一手绣花活全镇第一。后来被镇长看上了,要娶她做姨太,她不愿意,就在槐树上吊死了。听说她死的时候,手里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