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装着洗漱用品的塑料袋。他把衣服往衣柜里一塞,铺好从老家带来的旧被褥,已经快九点了。发小发来消息说临时加班,火锅局取消了,让他自己先对付一口。
陈默泡了碗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坐在阳台的小凳子上吃。对面1404的窗户黑沉沉的,像个无底的洞,风刮过铁栏杆,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哭。吃到一半,他咬开火腿肠的包装,刚塞进嘴里,整栋楼突然“啪”地一声,陷入了黑暗。
停电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弹出一条小区物业的通知:“因线路检修,14号楼将于22:00-次日6:00停电,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陈默看了眼时间,刚好十点整。他放下碗,摸出手机开了手电筒,正想去找蜡烛,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对面——1404的窗户,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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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昏黄色的灯,从蒙着灰的玻璃里透出来,像一颗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他。
陈默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里的火腿肠“啪嗒”掉在地上。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盏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把1404的蓝布窗帘映得发亮,窗帘上,隐约晃着个影子。
那影子很高,细细的,肩膀有些窄,像是一个女人站在灯前,手里拿着什么细长的东西,在头上梳来梳去。一下,又一下,动作很慢,很轻,影子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头发的轮廓在窗帘上拖得很长,像一团散开的墨,垂到腰间。
是梳头的影子。
老张的话突然钻进耳朵里——“有人说见过窗帘上有影子,像个女人在梳头。”
陈默的后背一下子就凉了,手心冒出冷汗,黏糊糊地攥着手机。他盯着那影子,看着它一下一下地梳,动作规整得可怕,不像风吹的,更不像幻觉。他踮起脚,往1404的门锁望去,那把锈锁还好好地挂着,门依旧关得严实。怎么会亮灯?线路检修停电了,而且锁都锈死了,不可能有人进去。
是错觉?还是老楼的电路出了问题,零线火线串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隔壁的灯串线到了1404,或者是楼里的老电线短路,让那盏灯自己亮了。至于影子,可能是风吹动窗帘,刚好形成了梳头的形状。
可那影子的动作太稳了,一下是一下,不快不慢,甚至能看见“梳子”从头顶滑到发尾的轨迹。陈默咬了咬牙,心里那点不信邪的劲上来了——他倒要看看,这空了十年的屋里,到底是什么在亮灯。
他拿起手机,手电筒的光调亮到最大,轻轻拉开1403的门。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1404的门缝里,漏出一缕昏黄的光,像一条细长的蛇,缠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他一步步挪过去,每走一步,鞋底都蹭着地上的灰,发出“沙沙”的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心跳越来越快,撞得胸口发疼,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粗重得像台破旧的鼓风机。走到1404门口时,那缕光更亮了,门缝里的光映出地上的灰尘,连每一粒尘埃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见1404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很轻,很细,像梳子划过头发的动静。
陈默的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冰冷的木门,里面的“沙沙”声突然停了,连风刮铁栏杆的声音都消失了,整栋楼静得可怕,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像敲鼓。
他的手顿在半空,指尖冰凉。过了几秒,他壮着胆子,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吗?”
没人应。
楼道里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像有人在学他说话。他又敲了敲,声音大了些:“请问里面有人吗?”
还是没人应。
只有那盏灯还亮着,光从门缝里漏出来,照在他的鞋尖上,把运动鞋上的泥点映得格外清晰。陈默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眼睛凑到门缝上,往里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