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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让人去查那个术士的下落,可三天前接术士来的临时司机说,那人下了陈家公馆的车就往后山走,走得飞快,黑袍下摆扫过路边的草,连个脚印都没留下。陈山坐在书房里,盯着那支重新点燃的养魂烛,青雾里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小小的一团,似乎长大了些,隐约能看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透过烛火盯着他。
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百鸟朝凤图》,是他去年花三百万拍来的。此刻,那幅画的角落似乎在发黑,像是被潮气浸过,黑色的痕迹一点点蔓延,像是有东西在画里爬。陈山盯着那发黑的地方,突然觉得那痕迹的形状很熟悉,像是……像是小孩的手印。
他想起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他的妻子苏婉怀二胎时难产,在医院躺了三天三夜,最后医生抱着一个浑身发紫的男婴出来,摇着头说:“陈先生,对不起,孩子没保住。”苏婉当时哭得昏死过去,他站在走廊里,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心里没有一丝难过,只有烦躁,这个孩子耽误了他谈生意的时间。
后来,算命的说那孩子是讨债鬼,生下来就带着怨气,让他赶紧埋了,别带回家,更别立碑。他当时听了,就让司机老李把孩子埋在后山的乱葬岗,连件衣服都没给穿。老李回来时,脸色很难看,说埋的时候听见孩子哭了一声,陈山却骂他胡说八道,还扣了他半个月的工资。
难道……术士养的小鬼,就是他那个夭折的儿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养魂烛的火苗突然晃了晃。青雾猛地浓了,那小小的影子突然直立起来,踮着脚,像是在够书桌上的翡翠手串。陈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一把抓过手串,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翡翠贴着掌心,却压不住心里的恐慌。
今晚是第三晚。
陈山找来了最好的防风灯,德国进口的,玻璃罩厚得能挡住十级狂风。他把养魂烛放在防风灯里,又在灯外裹了三层浸过朱砂的棉布,棉布上还缝着道士画的黄符。书房里摆满了开过光的护身符,从观音像到佛珠,再到桃木剑,几乎把整个书架都摆满了。老周劝他去酒店住一晚,找几个保镖守着,他却摇了摇头,术士说过,烛火不能离开陈家公馆,否则小鬼会立刻找他索命,连替死鬼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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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陈山坐在烛台前,手里攥着桃木剑,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裤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防风灯里的烛火很稳,青雾被罩在玻璃罩里,那小小的影子在雾里晃来晃去,像是在跳舞。他盯着影子,忽然觉得那影子的轮廓很清晰,红肚兜、圆脑袋,还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红肚兜,是苏婉生前给未出生的孩子绣的,上面还绣着一个“陈”字。苏婉去世后,他就把那肚兜扔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盯着防风灯里的影子,突然发现那影子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小小的、圆圆的,像是……像是他埋孩子时,掉在乱葬岗的翡翠纽扣。那纽扣是他西装上的,埋孩子时不小心蹭掉了,他当时嫌脏,没捡。
十一点半,玻璃罩上突然凝起一层白霜,白霜越来越厚,渐渐遮住了里面的烛火。陈山伸手去擦,指尖刚碰到玻璃,就被一股寒意冻得缩回手,那玻璃凉得像冰,仿佛里面装的不是烛火,而是寒冬的风雪。
青雾在玻璃罩里翻腾,那小小的影子突然加快了动作,在雾里转圈,转得越来越快,像是在发怒。陈山听见“沙沙”声越来越响,像是有无数只虫在爬,从玻璃罩里钻出来,顺着桌腿爬向他的脚边。
他的脚腕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有人用手抓住了他的脚踝。陈山猛地低头,却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地板。可那冰凉的触感还在,越来越紧,像是有指甲在掐他的皮肤。
十一点五十分,玻璃罩里的烛火突然从橘红变成了惨白,白得像纸,青雾瞬间变成了黑色,像墨汁一样在玻璃罩里蔓延。那小小的影子在黑雾里变得清晰,那是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孩,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