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裹得模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声闷响,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竖起耳朵听,又没声了。“定是猫打翻了垃圾桶。”她这么想着,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李婆是被楼下的吵嚷声惊醒的。不是平时捡破烂的人说话的声,是很多人的声,乱哄哄的,带着点慌。她揉着眼睛走到窗边,撩开塑料布的一角往下看,单元门口围了一圈人,穿制服的警察蹲在地上,用一块白布盖着什么东西。白布的一角被风吹起来,露出一只穿黑布鞋的脚,鞋帮上补着块蓝布,是张叔的鞋。
张叔是这片拆迁区的保安,六十多岁,头发全白了,每天夜里都会拎着个手电筒在废墟里巡逻。他和李婆还算熟,偶尔会给她带个热馒头。李婆的心“咯噔”一下,拄着拐杖慢慢走下楼。
刚走到单元门口,就被一个年轻警察拦住了:“老人家,别过来,警戒线外等。”
“咋了?那是张叔不?”李婆抻着脖子看,声音有点发颤。
旁边一个穿保安服的小伙子,脸白得像纸,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张叔。今早五点多我来换班,就看见他躺在这儿,脸朝下……”他说着,牙齿开始打颤,“我喊他,他不动,我碰了碰他的手,冰……冰得像块铁。”
李婆踮着脚,从人群的缝隙里看过去。警察掀开了白布的一角,露出张叔的脸。张叔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珠都快凸出来了,盯着天上的雾;嘴角淌着血,下巴上沾着些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泥土,又像是别的什么;最吓人的是他的嘴,张得老大,像是在喊什么,可嘴里空荡荡的,舌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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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天生没有,是被剪断的。嘴角的伤口参差不齐,肉翻着,沾着黑红色的血痂,像被什么钝刀子硬生生割掉的。人群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舌头……他的舌头没了!”
警察站起身,眉头皱得紧紧的,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老人家,您昨晚住在这楼里?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比如吵架声、脚步声?”
李婆的心猛地跳起来,昨晚零点的叩门声,还有那声闷响。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发紧,说不出话。如果她说了叩门声,警察会不会以为她疯了?会不会把她带走?她摇了摇头:“没……没听见。我睡得早,九十点就睡了。”
警察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转身去和旁边的人说话。李婆靠在墙上,腿肚子直打颤。她想起张叔昨晚巡逻时,会不会路过3号楼?会不会听见了叩门声?会不会……看见了什么?
就在这时,她瞥见对门的门虚掩着。对门住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小吴,做快递的,是楼里除了她之外最后一个租客。小吴每天早出晚归,偶尔会给她带个快递盒子,他知道她捡破烂。李婆犹豫了一下,喊了一声:“小吴?在家吗?”
没人回应。
风从虚掩的门缝里灌进去,带着股腥气,飘了出来。不是张叔身上的血味,是更浓的腥,像菜市场杀鸡的摊子里飘出来的味。李婆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像个老人在叹气。
客厅里没人,只有一张掉漆的桌子和两把椅子,地上堆着几个没拆的快递盒子。玄关的地上却躺着个黑影,蜷着身子,像只缩起来的虾。李婆走过去,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雾光一看是小吴。
他穿着那件常穿的蓝色快递服,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只手伸向前方,指尖快碰到门了,像是要爬出去;另一只手攥着个快递单,纸都被攥皱了。李婆蹲下身,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冰凉,比张叔的手还冰,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小吴?小吴?”她喊了两声,声音发颤。没人应。她壮着胆子,用拐杖的头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他还是没动。李婆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慢慢把他翻了过来。
这一翻,她差点叫出声来。
小吴的眼睛瞪得溜圆,眼珠上蒙着层白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