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里的田产输光了不算,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竟把她卖给了邻村的老光棍。那老光棍都六十多了,满脸褶子,还瘸了条腿,柳大娘宁死不从,趁着人不注意跑回了柳庄,可刚到村口就被那老光棍追上了。
当时围了好多村民,有人劝柳大娘“认命吧”,有人在旁边看笑话,还有人跟那老光棍讨价还价,问能不能再便宜点。柳大娘看着那些人,眼睛里全是泪,却没掉下来。她忽然笑了,笑得特别渗人,然后转身就往老柳树跑,解下腰间的红腰带,往最粗的那根枝桠上一缠,踮起脚尖就吊了上去。
有人说,柳大娘吊上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死死地盯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直到断气都没闭上;还有人说,她死的那天,老柳树的叶子落得特别快,不到半天就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在风里晃,像在哭;更有人说,那天晚上,听见老柳树下有人在哭,哭得特别伤心,还喊着“凭什么,凭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那以后,这棵老柳树就成了“鬼树”。没人敢在树下歇脚,更没人敢碰它的枝条,连路过都得绕着走。而且每三年,就有一个女子吊死在这棵树上,死状都跟柳大娘一样,舌头伸得老长,垂到胸口,脸色紫青,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还在盯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民国二十三年,村里的李二丫死了;民国二十九年,村里的赵小梅死了;如今是民国三十五年,刚好又是三年。
“还差一个……”红衣老太太还在念叨,手指掰得“咔咔”响。翠花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家跑,鞋跑掉了一只也不敢回头,脚踩在泥里,又凉又疼,可她顾不上了,只想赶紧跑回家,把房门锁上。
她跑得太急,没注意脚下的坑,摔了一跤,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怀里的剪刀也掉了出去,在地上滑了老远,掉进了积水里。她想捡,可一想到那个红衣老太太,又赶紧爬起来接着跑。直到撞开自家房门,反锁了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她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还在不停发抖。
她就那样坐在地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想着那个红衣老太太的样子,越想越怕。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全是红衣老太太的影子,还有柳大娘睁着眼睛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王二婶去河边洗衣裳。她起得早,天刚蒙蒙亮,雨已经停了,空气里还带着股湿冷的潮气。河边的石板路很滑,她走得很慢,手里提着个木盆,盆里放着脏衣服和一块肥皂。路过老柳树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往树上看了一眼,这一看,吓得她手里的木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衣服撒了一地,肥皂滚进了草丛里。
老柳树的枝桠上,挂着个东西。是个人,穿着蓝布褂子,头发散着,垂在脸前。王二婶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差点晕过去,那是翠花!她被吊在最粗的一根柳枝上,蓝布褂子被风吹得飘起来,两只脚离地面有半尺高,舌头伸得老长,垂到了胸口,脸色紫青,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还在盯着什么。
“死人了!死人了!”王二婶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翠花吊死在柳树上了!快来人啊!”
她的喊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村里的人很快就跑了过来。男人们围在树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女人们不敢靠近,躲在远处偷偷地哭;孩子们被大人拉着,不让他们看,可还是有好奇的孩子从大人的胳膊缝里往外瞅。
王大柱是中午回来的。他刚走到村口,就看见好多人围在老柳树下,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了过去。当他看见吊在树上的翠花时,整个人都傻了,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扑到树下,抱着树干嚎啕大哭,哭声特别响,震得树枝上的水珠都掉了下来,砸在他的头上。
“翠花!翠花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王大柱一边哭,一边想爬树把翠花放下来,可树干太粗太滑,他爬了好几次都滑了下来,手上蹭破了皮,流了血也不在乎。
村里的保长李老栓也来了。他穿着件灰色的长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