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火映照下,投映出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像一头蛰伏的怪兽。我不能看,不能听,只能信守对奶奶的承诺。
泥盆里最后一点火星跳动了一下,彻底熄灭了。只剩下那两豆奄奄一息的长明灯,还在顽强地散发着幽蓝的光,仿佛随时都会被四周浓重的黑暗吞噬。
时间像是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长如同一个世纪。背后的阴冷感越来越重,那股贴得很近的“东西”似乎因为我的无动于衷而开始变得焦躁。我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充满恶意的注视,牢牢锁定在我的后脑勺上,它在打量我,它在寻找破绽,终于,第三声响起,“秀珠……”
这一次,声音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苍老沙哑,也不再带有任何诱哄的情绪。它变得极其平板,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像是一段被设定好的、毫无感情的录音。但在这平板之下,又似乎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沉得令人绝望的怨毒与急切。
三声已满!
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头脑因为缺氧和恐惧一阵阵发晕,但我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撑住!不能回头!天快亮吧!求求你快亮吧!
那冰冷平板的声音落下后,并没有立刻消失。
它开始低低地重复。
“秀珠……秀珠……回头看看奶奶……”
“回头……”
“回头……”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飘忽,像是渗入地底的积水,渐渐远去。与此同时,那股紧紧贴在我后背的阴冷感,也开始一点点撤离,它……走了?
我不敢有丝毫放松,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竖着耳朵仔细聆听。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唤声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其悠长、极其幽怨的叹息。
“唉”……
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失望,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遍体生寒的诡谲。
叹息声袅袅散去,融入了屋外依旧呜咽的风声里。
堂屋中的温度,似乎回升了一点点。那两盏长明灯的火苗,挣扎着,重新变得明亮了一些,恢复了正常的橘黄色。
我依旧不敢动,就这么直挺挺地跪着,直到窗外天际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的亮光。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开始从院子里传来,驱散了夜晚的死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天,终于亮了。
当第一缕算不上明媚、甚至有些灰蒙蒙的晨光,透过堂屋老旧的花格木窗棂斜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光斑时,我几乎虚脱。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一种深及骨髓的疲惫和后怕。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又酸又痛,尤其是脖颈,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稍微一动就发出“嘎吱”的轻响,伴随着剧烈的酸痛。
冷汗早已浸透了我贴身的衣衫,此刻被晨风一吹,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寒颤。我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如同棉花,根本不听使唤。
熬过去了……真的熬过去了……
我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着这句话,试图从中汲取一丝力量。奶奶的叮嘱是对的,我没有回头,我避开了那未知的凶险。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如同微弱的火苗,开始在我冰冷的心底点燃。
挣扎了好几下,我才勉强用手扶着膝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膝盖因为久跪而刺痛麻木,让我几乎站立不稳。我需要活动一下,需要看看外面真实的世界,来驱散盘踞在灵堂里一整夜的那股阴森鬼气。
也就在我站起身,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面向门口,呼吸一口清晨新鲜空气的刹那——
我的目光,无可避免地扫过了堂屋正中央。
扫过了那口暗红色的棺材。
棺材并没有完全合拢,按照规矩,要等爹娘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