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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雕塑一般僵立当场,后背心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湿透了衣衫。我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更别提转身回望一眼身后究竟有什么可怕的存在。我只能咬紧牙关,拼命稳住身体,然后踉踉跄跄地朝着院门狂奔而去,好像背后有恶鬼追赶似的。
那一整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个若隐若现的起伏和含混不清的呃......声,如同魔音灌耳般在我耳边反复回响。到底是什么声音呢?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尸气吗?还是说......有其他未知的恐怖力量潜藏其中?
接下来的两天,也就是第四天和第五天,整个村庄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一如往昔,但实际上却处处弥漫着诡异与不祥的气氛。王家的铜锣依然每天清晨、中午和傍晚准时敲响三次,每一声都清脆而响亮,仿佛成了这个小村庄唯一的时间坐标。然而,这种规律的声响并没有给人们带来丝毫安心感,反而让原本就紧张兮兮的村民们越发坐立难安起来。他们之间不再像从前那样随意交谈,而是更多地通过眼神交流来传递内心的恐惧和疑虑。而且不知从何时开始,几乎每家每户的门框上方都贴上了一张形状怪异的黄色符纸,纸上还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出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号或图案,看上去既不像文字,又不似普通的符箓,倒更像是出自幽冥地府的鬼怪之手所留下的神秘印记。与此同时,空气中那种刺鼻难闻的怪味道也变得越来越浓烈,让人闻之作呕。
我还留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个村落里竟然很难寻觅到猫、狗之类常见家禽的身影!不仅如此,就连夜晚时分本该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在这里也是杳无踪迹可寻。此刻的村庄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压抑的氛围所笼罩着一般,死一般沉寂得令人心生恐惧和不安。
时间来到第六日黄昏之际,正当夕阳西下之时,我再度瞥见了那位疯癫妇人的身影——只见她孤零零地伫立在村口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家所在之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仅剩寥寥数颗牙齿的诡异笑容,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与此同时,其眼眸之中更是流露出一种近乎癫狂且带有几分嘲讽意味的神情来……
第七天,终于到了。
这是所谓的“回魂夜”。整个封门村从早上开始,就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中。天色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村民们不再外出劳作,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门楣上的符纸在微风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
支书老李找到了我,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苍白,眼窝深陷,里面布满了血丝。
“陈同志,”他声音干涩,“今晚,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千万别出来!千万!”
他抓住我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把门栓死,窗户也别留缝!听到任何动静,别好奇,别出声!就当自己是个死人!明白吗?”
他的恐惧是如此真实,感染得我心底也一阵阵发寒。我点了点头,想问为什么,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都是为了你好!”他最后丢下一句,匆匆转身走了,背影有些佝偻,仿佛一夜间老了许多。
夜幕,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厚重绒布,缓缓覆盖下来。封门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不是宁静,是那种所有声音都被刻意吞噬、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死寂。没有灯光,没有狗吠,甚至没有风声。
我遵照老李的嘱咐,退回那间老屋,将不算结实的木门用木棍牢牢抵住,检查了每一扇窗户的插销。然后,我吹灭了油灯,让自己隐没在黑暗中,只留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外面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我的心跳声在绝对的寂静里被放大,咚咚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到了子时左右,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不是从王家方向传来的,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起初是极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用脚尖在泥地上轻轻拖行。紧接着,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是脚
